“宗枭!!!”常郗顾不得尊卑上下之分,走到门前便哐哐哐开始砸门,宗枭一身冷意将门打开,指了指额角还在流血的明州,“来的正好,去给他瞧瞧吧。”
入目那刺眼的红让常郗都呆滞住了,他顾不得数落宗枭,为明州止血包扎。
宗枭满不在乎坐在桌前,看着常郗忙前忙后。
明州脖子上锁着锁链,两只手腕,两只脚腕上,也都是锁链,这几条赤红色的长链一端连接着床榻,另外一端便锁在明州身上。
这小鲛人明明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却依旧瘦瘦小小,宛如营养不良,透着病态,只怕这几条链子都比他还要重了。
常郗简直气恼,止血比以往更加困难,事后他告诉宗枭,“不是与你说过,他灵脉受损,心肺未愈,流血后伤口好得慢,别让他受伤吗?”
宗枭甚至懒得解释,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示意常郗看明州的手腕上的红玉镯,轻飘飘道:“又死不了。”
常郗一时间叫他堵的接不起话,在宗枭充满警告的狠厉目光中,他也只能小声补上一句,“你这样是不行的。。。。。。”
什么叫行,什么叫不行?
宗枭心情烦躁,自问从前就是太给明州脸面,太听常郗的鬼话,这才叫明州三番四次敢忤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逃。
总是这般将自己的话当耳旁风,说来说去,就是自己对他太好太心软了,如今这般,反倒是更遂了自己的意。
狠一点好,狠一点才会听话。
明州连着的锁链一直没有解开过,最初那几日明州还曾跟宗枭小声说过:“很难受,能不能给我解开?”
他头上还缠了一圈纱布,脸上颓白,宗枭只是淡淡回了句,“明州,你知道吗?这锁链能扎穿你的腹部,将你困在这,让你不会死,你信吗?”
明州听后,显然被他认真的语气吓到了,之后再也没敢提过让宗枭松开自己。
只短短几日,明州迅瘦了一圈,腹中的小鱼崽需要成长,因为融合了宗枭魔族的一半血脉,不同于鲛人族正常的小鱼,他需要汲取灵力,但明州灵脉枯竭,根本没有办法供给,小鱼崽在肚子里“吃不饱”便要闹。
以往都是明州睡着后,或者宗枭算着时间便会给他渡一些灵力。
但如今,宗枭只会在一旁见明州因腹痛,全身汗湿后,才会伸手为他渡一些灵力。
每次这时,他都会问明州,“还跑吗?你这破烂身子,怎么敢跑的?”
明州每次都会哭,宗枭却等不到他的回答不甘心,厉声质问:“哑巴了吗?!”
“我错了。。。。。。我不敢了。。。。。。”
宗枭听后只是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每日惯例的用膳与喝药几乎是明州最煎熬的时刻,从前都是常郗送药进来,如今常郗也没再进来过。
宗枭没有太多耐心,出言便是威胁,最初那日,明州不过说自己现在不想吃。
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惹怒了宗枭,竟直接砸了手中端着的汤。
明州吓得一哆嗦,宗枭说:“我没那么多功夫陪你耗在这。”
明州又只能同他道歉,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闭上眼瑟缩道:“我错了。。。。。。我不敢了。。。。。。”
宗枭除了到用膳的时间回来,其他时候都不在。
链接在床头的链子,最远的距离连窗前都够不到,大多数时光,明州都陷在恐惧中。
他精神不太好,未开窗跟门的屋子在白日里也格外昏暗,明州甚至有些不太记得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夜幕降临,也未曾像从前般掌灯。
黑漆漆的一片,小院似乎被遗忘了,宗枭未来便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明州醒醒睡睡,意识不太清,精神也逐渐走向断崖。
大半的时间在梦中,却从未梦见过好的,总是被梦魇折磨,宛如扣住他的长链,脖颈上的长链化为一条巨大的黑蛇,长着血盆大口要将自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