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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1页)

满玉爸爸在楼里租了两间房,一间给满玉的奶奶住,一间是自己和女儿住。厂里宿舍的月租最低二十块,最高五十块。水电都不收费,比外面的房子要便宜不少。

等女儿来了月经,满玉爸爸就给女儿在员工宿舍租了一间房。房间月租是干部宿舍月租的一半,房间面积和公共设施相应的也要打折。

满玉平时主要在干部宿舍活动,员工宿舍不过是她睡觉的地方。

上了楼,满玉遇到了正下楼的爸爸。爸爸依旧是绿色工服搭肩上,纯白工字背心穿身上。泛白的牛仔短裤和棕色凉鞋也是标配。除了降温天气,爸爸一直都是这样的着装。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我刚准备给你班主任打电话。”满玉听爸爸开口问。

她露出笑容,“我想试一下走回来要多久。”

爸爸一脸惊讶,“你走回来的?”接着又问,“身上没钱了?”

满玉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试一试。”

爸爸脸上的表情依旧充满怀疑,上下打量她一会儿,才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挺厉害的。快回去吧,饭都凉了。”

满玉见应付好了爸爸,笑容放大,“好。”

见爸爸噔噔蹬地跑下楼,满玉往上走的脚步轻盈了不少。

到了三楼,满玉远远看见奶奶正准备锁门。她小跑上前,轻声喊了句:“奶奶,我回来了。”

奶奶闻言转头,同样打量她一番,才道:“你怎么回来得这么迟?”

满玉用了同样的解释,便听奶奶轻哼一声,将钥匙塞进口袋,“看把你能的,还走回来。”说完,奶奶头也不回地转身下楼了。满玉知道,这是到了奶奶每天固定的散步时间。

推开门,满玉将书包丢在一旁,走向饭桌。她从木桌下拉出小木凳坐下,将反扣着的碗一个个揭起来。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外加煮得很干的米饭,所有的一切都冲淡了她的疲劳。

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起身去了爸爸的房间。她熟练地从床头柜里掏出了橘色的mp3,这是几年前爸爸送妈妈的生日礼物。妈妈走之前,把这个留给了她。

她托蔡群洲下载了很多小说,此时正好做“下饭菜”。

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满玉端着碗筷去公共浴室洗碗。

楼里的房间没有通水,大家取水、用水都要去公共浴室。浴室内有个洗衣台,但因为在那洗碗的人太多,最后成了洗碗台。

浴室对面是公共厕所,没有性别之分,只是单独隔开了六间。公厕后方新建了一个洗衣台,顶上天花板拉了根铁丝,供大家晾晒衣物。楼里人太多,衣物晾晒在一起难免容易有纠葛。大部分人洗完衣服后,选择把衣物晾晒在房内自带的阳台上。

厂里大部分人的作息时间都一致,早上七点、下午六点和晚上八点,这三个时间段内的公厕和浴室都需排队使用。

满玉来得晚,浴室里没有其他人。还未到晚上七点,楼层的灯没有打开。浴室内有些昏暗,满玉只好加快洗碗的度。

正当她端着洗好的碗筷准备回家时,一转身就见浴室门口站着一个人。她吓得大叫一声,手里的碗筷直接摔在了地上。

幸好家里用的都是不锈钢碗碟,除了她受惊外,没有任何损失。

站在门口的正是蔡群洲。他抱胸站着,脸上还带着笑容。

满玉狠狠地瞪他一眼,弯腰去捡碗筷。碗筷自然需要重洗,可满玉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问:“你什么时候站在这的?吓我一跳。”

蔡群洲答:“我下楼的时候,刚好看你端着碗进来。”停顿了几秒,他问:“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满玉答:“我买小说,把钱花光了。回来的时候没有车费,只能走回来了。”

蔡群洲没有说话,只是偏着头,想要看清满玉的表情。

满玉直接换了话题,“你们这周作业多不多啊?”

蔡群洲摇头,“不多,我已经在学校写完了。你们呢?”

满玉叹了口气,“多啊,每一科都留了作业。我要死了。”

蔡群洲“诶”了一声,见满玉回头看他,便用食指挡在唇上,说:“少说什么死不死的。”

满玉笑了,端起碗筷回了房间。

蔡群洲跟在满玉身后,没有进房间。他靠着门框,看着满玉又是擦桌子,又是摆凳子。

他和满玉在小学时就认识了。

小满玉当时特别不喜欢他,却能在大人面前耐着性子陪他玩。等妈妈把他转去满玉所就读的小学时,两人分明在同一个班,满玉却总装作不认识他。为此,他还找妈妈哭过几次。

后来不知道妈妈和小满玉说了什么,她才开始真正地愿意接纳自己。起码不再像以前那样,表现得极为不耐烦了。

满叔叔会画画,爱运动,更爱教他俩学习。五子棋、跳棋、素描、篮球、乒乓球等活动,只要他会,就都教给他们。就算修个电脑,满叔叔也会把两人叫去一起看。

于是两人的小学时光,基本是每日都黏在一起的。

他是三年级才来Q镇的,他来之前的满玉是何种模样,蔡群洲是后来才知晓的。

原先在厂里呼风唤雨的孩子王,因爸爸的一句“只能和同龄人玩”而被限制出门。恰好此时作为“同龄人”的他出现,加上满叔叔格外喜欢他,他便承受了满玉所有的怨气。

蔡群洲一开始是不愿意离开家乡来Q镇的。

一是他的玩伴全在家乡,二是从小照顾他的爷爷奶奶不会跟着一起来,三是他完全不了解Q镇这个地方。

从可以放肆撒腿跑的乡野,到乱跑就有危险的Q镇,他花了不少时间去适应。

先不说Q镇,光说盛广,这里所有人每天要做的事情都一样:打个铃,一大波人涌进铁皮厂房,面无表情地做着重复的事情;再打个铃,这一大波人又从铁皮厂房里涌出来,回到各自狭窄而逼仄的房间去吃饭、睡觉。

他们好似很满足这一切,以至于拖家带口留在这里;又好似根本不快乐,每个人都在寻找或兴奋、或刺激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这和在监狱上班的爷爷所描述的监狱生活,几乎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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