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长渊眼下顶着两片乌青,眼里还有血丝,中气十足道:“睡得好。”
房青玄忍住笑意,苦口婆心说:“殿下要去徐州,路途艰辛,得多保重身体,另外赵构此人奸诈,殿下要多多堤防。”
“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你以为我会把你留在元京。”
房青玄来不及错愕,人就被元长渊给扛起来了。
没错,就在宫门口,在禁军守卫们的注视下,元长渊直接把人给扛起来了,惊掉了一众人的下巴,还是太子会玩呀,把一甲进士留在身边,白天侍读,晚上侍寝。
“殿下…殿下…”房青玄趴在元长渊的肩头上,大惊失色,一抬头见好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更是无颜面对,忙用宽大的袖角遮住脸。
元长渊把房青玄给扛回到了马车上,将人往柔软的毛皮毯上一扔,问起罪来:“竟然当着我的面跟别人拉拉扯扯。”
房青玄被问得有些懵了,他不记得自己几时做过这等事:“微臣没有……”
元长渊往前一点点靠近,怒道:“还说没有,我可是亲眼瞧见了的,在上朝前,你与一名八品小官手拉着手,你在我面前讲究君臣之礼,却在别人前面放浪形骸。”
见太子越来越近,房青玄只好往后躲,不知不觉就被逼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
“啪!”元长渊一掌拍在车壁上,将房青玄囚于自己的臂膀下:“以后只准在我面前放浪形骸。”
房青玄抓着身下的毯子,解释说:“沈兄与我只是同窗,当年我是一甲,他是二甲,才学不在我之下,所以我想把他拉拢到殿下的阵营里。”
元长渊挑眉:“这么说,你是为了我,才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
房青玄无奈叹气:“微臣当真没有。”
元长渊又凑近了一些,嘴唇贴在房青玄耳边,声音低而暗哑,带着明显的癫狂:“他要是还敢握你的手,我就把他的手给剁了。”
说罢,元长渊撤开,随意一坐,又恢复到了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刚才在诘问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明日一早启程去徐州,有什么要准备的,尽快让金银元宝替你备好。”
房青玄理了理有些许凌乱的领口:“是。”
次日一早,太子的马车就出了元京城,后面跟了上百名禁卫军。
赵钧坐在马车内,掀开帘子,看向前面的那辆马车,询问身边的仆从:“太子怎么把房青玄给带来了?”
他与房青玄之间的恩怨,早就闹得满堂皆知,赵钧实在不懂太子把此人带过来作甚,故意膈应他吗?
仆从小胜说:“大人多日没上朝,有所不知,这个房青玄现在是太子侍读,太子自然要带他来。”
“什么?”赵钧大惊失色,一屁股坐了回去:“他竟然搭上太子这艘船了,有了太子撑腰,他定然不会放过我。”
房青玄从未出过远门,坐了几个时辰的马车,加之路上实在颠簸,很快便头晕起来了。
“这官道真该修了。”元长渊把一脸虚弱的房青玄搂过来,喂了几口茶水。
房青玄也顾不上自己腰上那只手了,至少元长渊抱着他,能让他好受一些,不至于那么颠簸。
元长渊刚才还在抱怨道路崎岖不平,但看到房青玄乖巧地靠在他怀里,那丝怨气就消散了。
房青玄脸上没有一丝颜色,苍白得像是一件无瑕的瓷器,元长渊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这么无瑕的人,凑近了看也是一点瑕疵都没有,让人不禁就起了怜惜之情,想要把这件完美的瓷器给保护起来。
元长渊并不是很懂情事,他那些脱口而出的调戏之词,都只是跟谢道林学来的而已,他也只在房青玄身上实践过,他对别人说不出那种轻浮的话来。
一开始元长渊的确是觉得有趣,才故意逗一逗,可能后来逗着逗着,就混杂了几分真心。
元长渊抬起手,用手掌裹住房青玄的侧脸。
元长渊有习武射箭的习惯,这也是他为什么长得跟武将一样壮硕结实原因,所以他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子,粗粝又干燥,他用粗糙的拇指在房青玄细腻的脸颊上刮了刮,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感,把他的手指都给吸附住了,舍不得再挪开。
元长渊指尖又来到了房青玄的嘴唇上,嘴唇这里更柔软且丰满,不像其他男子的嘴唇那么薄,房青玄的唇瓣厚薄适均,平时是淡粉色,现在虚弱,则有些发白,刚喝了几口茶水,所以现在嘴唇看着很水润有光泽。
元长渊的眼神越发深邃,直勾勾地盯着这两片唇,手指也忍不住加深力道,用力地揉搓着。
“唔…”房青玄本来睡了,硬生生被元长渊的手指给弄醒了:“殿下,放开我。”
房青玄抵着元长渊的胸膛,将两人的距离给拉开。
元长渊眼里有股强烈又陌生的情绪在翻涌,他看着与自己拉来距离的房青玄,攥成拳头,接着将脸往旁边一撇,突然语气变得生冷了:“驿站马上就到了。”
房青玄实在不懂太子这又是怎么了,他现在头晕,也想不了那么多,靠着车壁独自歇会。
一炷香后,马车停在了驿站前面。
元长渊先行下了马车,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去把房青玄给背上了。
房青玄趴在元长渊背上,微微挣扎:“殿下,微臣可以自己走。”
元长渊二话不说,就把人给背进了驿站。
这一幕正好被赵钧给看到了,见太子殿下对房青玄这么好,他胆子都快要被吓破了,要是房青玄对着太子撒个娇,再说出当初是被他给陷害入狱的,太子殿下指定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