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红斌打量起苏玥的穿着,黑色烟管小脚裤,雪纺衫,领口戴了只白色丝带绑成的蝴蝶结,脚上也是崭新的一双小皮鞋。
新邻居真是好看地没话说,就是他们厂里那些干部的子女或者年轻女干事也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她。
“是不是没在红梅身上见过”
高红梅是整个小院的时尚标杆,潮流风向标,连她都没穿过的衣服却出现在苏玥身上,可想而知这个苏玥来头不小。
且苏玥这衣裳瞧着也是上好的料子,绝不是便宜货,省城的百货大楼他陪妹妹逛过很多次,也没见过这样新颖又显气质的衣裙。
一时间,苏玥成了院儿里所有人的议论焦点。
她其实只是单纯地下来分糖让大家认识认识她,也没想过博什么关注,更不知道这才第一天跟邻居们见面就成功树立了一个“敌人”。
算了,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家伙欢欢喜喜吃着糖聊着天,正是早上七点钟的样子,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居民们不慌不忙地收拾东西准备去厂子,碰到隔壁院儿的邻居还要掏出大白兔炫耀一番,悄咪咪跟人说他们院儿里来了个有钱人
这年头城镇大部分人的工作就是进厂上班,工人的社会地位在七十年代相对较高,你交到的工人朋友广泛,生活资源就会随之更高,而农村的劣势就从中足以体现。
苏玥庆幸自己穿越在城镇,倒也不是看不起农村人,不管怎么说,城市生活总要比农村多几分方便。
杨秀玲在井边压水洗衣裳,洗完晾上晚上回来就能收,第二天孩子们才能穿干净衣服。
居民们逐渐四散开来,苏玥端了张没人坐的小板凳坐到井边。
杨秀玲好笑地看她一眼“咋了,没事干呀”
“是呀,没有工作我就只能看着你干活。”
杨秀玲听出苏玥话里有话,遂问她“是不是要跟我说啥事”
苏玥没直说,打趣道“杨姐,你还不去厂子,不怕迟到呀”
“怕什么,我可是八级工,厂子里还有几个徒弟顶着,我就就是迟到个二三十分钟也没人敢说我。”
有能力的人走到哪里都硬气,连迟到都能如此张狂。
苏玥低低笑了声,才正经道“那个,杨姐,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弄些家具票来家里桌凳柜子都没有,这日子过得太不方便了。”
七十年代的家具也是凭票购买,不是光有钱就行,所以说这时候的木匠是个吃香的行业,有这门好手艺,还愁没好人缘吗
“要买家具买多少”
“挺多的,老太太家里家具少得可怜,至少要再来张床头柜,几张椅子或者凳子,厕所还要个小柜,或者置物架,我房间没有衣柜,也不方便”
昨天晚上洗漱完,她的牙刷牙杯什么的,可都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杂七杂八摆了一大堆,难看死了。
好在房东是老太太,不然若换了其他人做房东,看见乌糟糟的一堆说不定还要生气。
且卧室没有床头柜,放东西也不方便,别说床头柜,凳子好歹来个几张,也不至于让她的日用品们“无家可归”。
“还挺多。”杨秀玲揉着衣裳笑道。
“是挺多,所以我犯了愁。”
前几天换粮食换了不少票券,唯一没有家具票,就算现在去换,估计也换不到多少。
这年头各家拥有的家具票少得可怜,说起来比细粮还精贵,家里要是能有只大衣柜,尤其是组合柜,到哪儿都能讨人羡慕。
杨秀玲揉着衣服,边问她“哎苏玥妹子,你上回那些细都换掉了”
苏玥顿了顿,才意识到她说的意思“总共也没几斤,早没了。”
“哦,没了啊。”杨秀玲小心翼翼打量四周情况,才又道“哎,那些细东西你都是从哪里搞来的”
她早就好奇了,一直等到今天才问出来。
这种事情哪里能声张,苏玥便这样回答她“亲戚送的,我正好缺钱,所以”
原来是亲戚送的,那亲戚还真有本事,上好的大米送来,可真大方。
“理解理解,其实我想说的是,这年头你就是有钱也不一定好搞家具票,如果有很多细粮的话说不定能换上一两张”
苏玥笑着岔开话题“细粮我还真没有了,就算有,也不可能有能换家具等值的数量,那得多少才粮食能换”
“这倒是。”
压着水开始清洗最后一道,杨秀玲又问她“苏玥妹子,你觉得乔景明咋样”
“乔景明就那天给我修家具的人”
“对。”
好端端的怎么扯他身上了苏玥不解。
“挺好的呀。”她说。
“他今年十八了,我还不知道你多少岁呢。”
额,听起来怎么好像要介绍对象似地。
苏玥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家人们,别纠结大白兔啦,后续情节会交代的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