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长年肃着脸,两相一配合,旁人总觉得小砚总冷淡、严肃、无趣,诸如此类。
江源这会儿擡眼看他,好像从他嘴角捕捉到了一丝很难被察觉地扬起。
就算相交这麽多年,江源也没明白这抹若有似无的笑隐含了什麽意思。
而那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心里积攒的阴霾如雨后积云,消散得极快。
男人松了松筋骨坐进沙发里,手指轻快点着扶手。
——她心里有我。
池颜早上是被小狗哼哼醒的。
明明都挺大一条狗了,整天把自己当个宝宝,有事没事就喜欢从嗓子眼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活像个嘤嘤怪。
池颜眯着眼翻身,探手出去揉了揉小狗的头,拍两下:“别吵。”
小狗嘤一声,尾巴甩得更急了。
啪塔啪塔的甩动声打在床边,像有急事要跟她讲。
池颜拢着薄被坐起身,垂着眼皮学它哼哼了几声,才问:“又干嘛?玩具都在楼下呢。自己玩儿去。”
四个小爪子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小狗见她起身,从床边踱到房门口,又从房门口踱回来,小眼睛黑黢黢地往扶梯那儿看。
池颜基本就明白了意思,大概是叫她下楼。
至于下去要做什麽,狗才知道。
池颜不急着去公司,慢吞吞沖了个淋浴,身上披一件真丝睡袍,贴着面膜踢踢踏踏往楼下走。
小狗看她不急不缓的模样,急得原地来回打转儿,恨不得咬着她的裙边往下拖。
好像地板烫得让它落不住脚似的,四个爪子不安分地来回踱步。
刚走到扶梯转弯角,小狗突然转了性,不着急着拽她了。反而起身一个猛沖从最后几阶楼梯上横跳沖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往客厅扑。
池颜听到一阵闷声扑腾,再转过墙角,没了视野阻隔才发现家里一大早多了个人。
男人姿态随意地站着,垂手揉了揉狗脑袋。
手腕一动,袖扣反射出窗外刺眼的日光,宝石熠熠生辉。
池颜第一反应就是去揭脸上那层面膜。
手指还没搭到脸颊,就看他气定神閑擡了下眼,朝她望过来:“起了?”
池颜这一刻觉得自己还没清醒,视线一垂,落在小狗快要摇到天上的尾巴上,又觉得足够真实。
就这麽一打岔的工夫,反正也被人看到了,她懒得再去揭面膜。
有些破罐子破摔:“不是,你怎麽在这?”
手已经擡到脸颊的高度,她索性拍了拍脸蛋加快吸收,晃晃悠悠坐到客厅沙发上,以表自己丝毫不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