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一行人往外面走去,容国公夫人和谢宜笑走在一起,还安排了一个婢女扶着她,怕是她摔着了。
容国公夫人拍拍谢宜笑的手,然后指着跟在边上的容辞道:“他的名你应该知晓,表字春庭,这可是上回他下山的时候,慧缘大师给他取的字。”
“还说什么‘人间春暖,花开满庭’,他住的院子,我还让人改了名,就叫春庭苑,还给他种了一院子的树木繁花。”
容辞这样冷清的人,竟然还有‘春庭’这种字,住这样的院子。
谢宜笑笑了起来:“是个好字。”
“可不是,我也是觉得极好的。”容国公夫人卖力地推销自己儿子,“他这个人虽然冷清了些,但好歹也不是个没有良心的。”
谢宜笑深以为然:“那是自然,我还要多谢容公子的救命之恩。”
容国公夫人笑了:“这救命之恩,可不是那么好报答的”
谢宜笑不明她言中深意,笑了笑道:“救命之恩大于天,如同再生,确实不好报答,不过若是容公子日后有什么需要我相助的,只要不是危害他人违背良心,宜笑定然万死不辞。”
“好,是个好姑娘,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容国公夫人更喜欢她了,瞧着娇娇弱弱的,却是个有孝心,也有做人底线的,不会因为什么事情而放弃自己坚守的良知。
这倒是颇有几分她当年的英姿。
“日后你得了时间,定然要多来国公府看看我这老太婆才是,老了老了,就觉得寂寞,总想有人陪我说说话,可是就没几个耐得住性子的。”
“若是得了空闲,宜笑定然去陪陪夫人。”谢宜笑应了下来。
她也挺喜欢这位,听说她当年还是能上马打仗的女将军,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女子,原本便让人钦佩。
“那就说好了。”
一行人去到一处安静的殿里,进了正殿旁边的屋子里,顺手从里面将大门给锁上了,不一会儿,便有人陆续前来。
“顾老夫人请。”
“谢夫人请。”
既然你不说,便有人代你说
院子太小,江氏便向寺里要了一个偏僻的殿用来审查此事,住持大师应下了,今日早上便让人将这边的殿宇空了下来,又让僧人在门外守着不让外人进来。
云中寺的人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情。
一来,是怕事情传出去世人觉得云中寺不安全,以后都不到这边来了,二来,事情又牵扯到云中寺的僧人与人勾结一事,有损云中寺的名声。
三来,这事情又与长宁侯府谢家两家有关,身后还有容国公府施压,云中寺不能得罪其中任何一家,只能配合行事。
昨夜周氏便派了人下山去请长宁侯和顾二爷,今日早上二人便带着人赶来,不久之前已经到了山上,江氏将此事与长宁侯说了一下,长宁侯也坚持要查。
他年幼时被人拐卖,受的就是内宅争斗的苦,最是见不得府上有这样阴暗歹毒的事情发生。
家里的公子姑娘,私底下争争吵吵也罢了,可是这种害人的行径,是绝对不能姑息的。
顾二爷没有说话的余地。
今日这审案,长宁侯府除了几位公子和孙氏,其余的主子都在,谢家有谢夫人、谢二爷还有谢钰,云中寺住持大师也带着人在一旁旁听。
谢宜真为主审,一行人落座之后,便让人带了照水和顾湘上来。
顾湘两日衣裳未换,衣摆都有些脏了,但脸上倒是清洗得干干净净的,素面对人,发髻早上的时候梳理了一下,也是整整齐齐的。
相对而言,照水却是十分的狼狈,那日醒来的时候,她便想寻死,幸好身边安排了人时刻看着她,这才没有成功。
昨夜落在了谢宜真的手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会儿身子瑟瑟发抖,抬眼看一眼都觉得惶恐。
顾湘挺直着腰板,梗着脖子,仍旧是一副誓死不低头的模样。
她道:“谢大人,您可是大理寺的少卿,素来公正严明,定然不能胡乱冤枉好人,请您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
江氏脸色当下便不好的,长宁侯呵斥了一声:“阿湘,谢大人自然是最为公正的人,若是一切与你无关,自然会为你洗脱冤屈。”
怎么说得堂堂大理寺少卿与人勾结要诬陷她一样。
顾湘见长宁侯脸色不好,也不敢再说了。
谢宜真道:“侯爷说的不错,若顾二姑娘是冤枉的,谢某定然会为你洗脱冤屈,顾二姑娘,你且说说前因后果,大家也一起听一听。”
顾湘得了谢宜真这句话,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她道:“事发那日,我便在莲花殿放莲花灯,那日和前一日我都有去莲花灯求莲花灯,若是大人不信,殿中的僧人可以作证。”
有个僧人站了出来:“确有此事,这位女施主当天夜里就在莲花殿放莲花灯。”
谢宜真问她:“那你的婢女为何不在你身边?”
顾湘道:“她原本是跟我一起去的,可后来说肚子疼,便回去了,至于后面的事情,我都是一概不知的,我与表妹无冤无仇,她还帮过我,我又不是那些忘恩负义之徒,怎么会害她?”
谢宜真又问她:“这几日你的婢女可有什么行径可疑之处?”
顾湘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摇摇头道:“不知。”
谢夫人握在手中的茶盏轻轻地振了一下桌面,心觉得荒唐:“你竟然不知?那你还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