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斂點頭,注視著安棋消失在轉角處。
他想,今日天光燦爛,和風溫暖,吵鬧些也無妨。
衣服很快洗好了,也不是太難。
總算有件事是順利的,不然他這個爹當的也太失敗了。
白斂把它們移進桶里,捲起袖口,撈起一件準備用內力烘乾,然後他看著手中巴掌大的布愣住了神。
他認得這個花紋,是安棋外衫上的,為什麼只剩一片了?
桶里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
他把裡面的衣服,準確來說現在應該稱之為碎布,一片片撿出來,在地上擺開,隨後看著它們沉默了。
就愣了個神的功夫,「死無全屍」。
經驗不足,攪拌的力道沒控制好,布料被撕爛,白斂沒想到會這樣,他對力量的控制能夠精細到改變血管中一絲微末靈氣的流動方向,卻在洗衣服這種小事上出了岔子。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能讓安棋看到。
被別人嘲笑是小事,讓安棋覺得他不靠譜就是大事了。
可是晚了,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影子,在他面前站定。
白斂僵硬地抬起頭。
安棋看看地上,又看看他,似乎還沒有明白情況,眼中浮現無措,發出了致命拷問,「我沒衣服穿嗎?」
白斂硬著頭皮:「嗯。」
安棋更加茫然了,又問:「我以後要做光屁股小龍嗎?」
白斂:「……嗯。」
「嗷嗚?」
「嗷嗚!」
你別哭啊!
*
「穿好了。」
「合身嗎?勒不勒脖子?」
宋歸一邊蹲著給安棋整理衣領,邊問他。
安棋:「不勒,謝謝伯伯的衣服。」
宋歸一笑眯眯的,「乖啊,不必客氣,都是你明道哥哥小時候的舊衣服,能合身就好。」
安棋又道:「也謝謝哥哥。」
宋歸一喜歡他這乖樣,雖然跟白斂小時候一點不像,但更招人稀罕了,他揉了揉安棋的頭。
「你頭髮怎麼是濕的?」
宋歸一對著安棋說話,卻看向了一旁站著的白斂,把手上的水遞給他看。
「洗完澡你沒給他弄乾頭髮嗎?」
白斂聞言,立刻把手伸進他頭髮里摸了下,確實是濕漉漉的,心臟驀地一鈍,自責感湧上心口。
這麼久了,他居然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