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做好的,”江殊澜打断他的话,柔柔地笑着,“便从明日开始吧。”
前世临清筠为江殊澜绾的发髻和画的眉形都很适合她,从没出过差错。
江殊澜已经开始期待明日他与她相对而坐,而他用平日里执刀剑或毛笔的手为她描眉时的模样了。
晨光明媚,那时情意绵绵的场景想必会很美好。
只是翌日清晨,看着那两道让自己与临清筠相顾无言的眉,江殊澜才发现她可能忽略了什么。
看来临清筠也并非什么都会。前世第一次为她描眉之前,他或许已经暗自学过练过,才会画得那么完美。
而她昨夜的要求提得太突然了,他一时没有准备,此时才会一边下手过重,另一边又实在太轻,显得有些滑稽。
“临大将军,你说,今日我能这样出门吗?”
看着此时的眉妆,江殊澜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临清筠脸
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起身语带歉意道:“我去让叶嬷嬷进来,重新帮你画眉。”
“不用,”江殊澜拉住他,眸中蕴着笑意,“熟能生巧,你再多试几次就好了。”
“临大将军不是在……之前也会先看些册子做点准备,然后就能做得很好吗?”
江殊澜故意说:“相信描眉绾发这些小事也难不倒你。”
临清筠此时略带为难的神情实在难得且有趣,江殊澜想再多看看。
没有漏掉她前面做铺垫的话,临清筠眉梢微挑,问:“澜澜觉得,我做得很好吗?”
江殊澜面色一顿。
见临清筠终于也有没那么游刃有余的时候,江殊澜本想调笑他,不曾想竟反被他抓住机会来直白地问她感受……
“还是让叶嬷嬷来吧。”她飞快道。
临清筠反而重新坐下,放轻动作替江殊澜把不合适的眉形拭去,重新细细地描摹。
“澜澜说得对,熟能生巧。”
他意味不明道:
“若是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或是不舒服,也要及时告诉我。”
江殊澜快要被自己的羞耻心和他藏着深意的眼神淹没了,她干脆阖上眸子,用底气没那么足的声音道:
“临将军越来越孟浪了。”
临清筠温柔地用长指调整她眉上的黛色,不解道:
“为心爱的女子描眉,也算不该做的孟浪之事吗?”
江殊澜红。唇微启,低声控诉道:“你分明不是指的这个……”
一个轻浅的吻落在她唇上又很快离开
。
“就是指的这个。”他说。
江殊澜拿他没法子,终于收起揶揄他的心思,不再想着找补些什么。
她已经万分确认,在某些事上,无论说的还是做的,自己怎么也不如他放得开。
临清筠刚回京那段时日,江殊澜帮他上药时他玉白的脖颈和面容都能染上浅红,如今倒是能神色自若地故意拿这些暧。昧的话来逗得她止不住羞意。
此一时彼一时,两人的位置和态度倒像是在不知不觉间互换了。
妆台边,充满柔情的静谧在两人身边流淌。
明知江殊澜已允许他与她同住,临清筠还是忍不住道:
“若你觉得我们同住在一起会不太适应,我可以搬回去。”
“抱歉,没有提前问过你的意见。”
或许是怕会被拒绝,或许也隐隐期待着江殊澜本就不会拒绝,昨日临清筠在她睡着后便让夏问把自己常用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可是目的达成后,他终究是贪心的。
他想听江殊澜亲口说她愿意让他更深入地参与她的生活,愿意让她的身边处处有他存在的痕迹。
思及方才两人的衣物收在一起的场景,江殊澜唇角弯了弯,柔声道:
“其实原本我就打算搬去将军府,只是没想到你比我快一些。”
江殊澜早已希望能与临清筠朝夕相处。但又担心让他住在公主府会惹人闲话,便打算着由她搬去他的府上。
在外人眼里他还并非驸马,住进公主府后或许会有人妄自揣
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