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根进境之快,看原著中的蔚凤便可见一斑。不到六十岁的大乘期,即便有诸多奇遇,也未免过于恐怖。
对谢征而言,以杂灵根的天赋,想追上傅偏楼,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他不得不追。
他说要一直当傅偏楼的师兄,不是说笑,也不为争一口气。
他很认真,没有半分大话的轻率意味。
傅偏楼不能当个凡人,必须变强,强到足以保全自己。
杀不了、养废不就、不能拖累这孩子一飞冲天。
既然如此,就紧随其上,始终压他一头,将其归于羽翼荫蔽中。是保护,也是监控。
唯有这般,方可在万一之时,Boss灭世之日,有能力亲手阻止惨象生。
这是谢征给自己定下的底线,殚精竭虑、付出再多,也要达成的夙愿。
开启空间,分明景色未变,依旧浸泡在落月潭中,肩头却好似沉甸甸地压上了什么,有些喘不过气来。
5ooo积分的灵气浓度,就让他见识一下好了。
谢征阖眼,嘴唇轻启,吐出一节拗口音律。
背诵熟稔的口诀流泻而出,神清耳明。
不受控制地,穿书以来生的一幕幕,每一张脸,挨个掠过。或笑或哭,或是某幅生过的画面……
那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往后不会有的平静安宁。
他曾与傅偏楼一道,在那里生活了两年之久,却在一夕之间颠覆。
恨吗?恨。
悲伤吗?当然。
痛苦吗?……怎会不痛。
哪怕表面不显,三月过去,依旧时不时地梦见。因那记忆那样美好,摧毁得又那样轻易,是他无依无靠时接触到的第一份善意。
既然如此,不放下么?轻飘飘的纸片,悲喜也只在一瞬间。
迟早有一日要回到家里去,再也见不到这边的人,是生是死不都一样?
何必在意,徒增烦恼。
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似有若无地在耳边呢喃蛊惑。谢征陡然升腾起某种渴求,这渴求浸在水中,默默燃成弥天烈火。
不放下么?斩断尘缘,脱伦常,一心修道,专注眼前便好,为何要跟自己过不去?
永安镇人们的脸孔慢慢模糊了,谢征恍惚地看不清他们,却由衷感到一阵轻松。
存于心底的懊悔、愧疚、伤感,通通被擦去似的抹除。
这好么?
为何不好?
……
抱着他大声哭喊,疯狂质问“为什么”的少年,他看上去那般悲戚,可谢征无法理解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