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沉吟不语。
是去套成玄麻袋,抢走钥匙靠谱;还是潜入校长室拿比较快?
不然干脆找根铁丝撬锁试试算了。
意识到自己有些急迫,甚至在胡思乱想,谢征摇摇头,摒除杂念,平息片刻,便有所决断。
还不清楚成玄人在哪里,他也未必会把钥匙随身携带,校长室则很好找。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校长室就在实验楼的最顶层,坐电梯很快能到。
一路上,谢征在心中草拟着说辞,为能不能把柳长英忽悠过去捏了把汗。
套麻袋只是说说,还未寻到蚌妖,他们也不是能以一敌百的修士,只是两个还没育完全的少年人,胳膊拗不过大腿,胡乱招惹是非很不明智。
……那可是道门第一人,深不可测,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生物课代表的身份。
也不知道说成玄丢了钥匙让他来借,会不会被相信。
电梯叮的一声停下,谢征迈步而出,神色坚定。
倘若可以,他自然希望不必动手就能取得钥匙;不过,有何万一,他也做好了先礼后兵、破釜沉舟的准备。
然而,刚踏入顶楼,所见的一切就令他怔忪在原地。
走廊的窗户碎了满地,玻璃渣飞溅,拐角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垃圾桶也被击打得凹陷下去。风卷残云,像经历了一场暴力洗劫。
生了什么?
他领着蔚凤避开脚下的杂物,径直走向校长室。
房门大开,被砸坏的大屏电视、倒地碎成几瓣的穿衣镜便映入眼帘。
校长室一片狼藉,空无一人。
蔚凤对此也极为愕然:“这是怎么了?”
谢征摇头表示不知,思忖一会儿,断然道:“先找钥匙。”
两人翻箱倒柜,居然真的从办公桌抽屉中扒到了一串钥匙。
谁也顾不得琢磨校长室究竟遭遇了什么,匆匆回到地下室门口,谢征一把一把地尝试,终于在试到第五把时,铁锁出“咯”的响动。
扔掉锁头,解开锁链,没有犹豫,他用力推开仿佛尘封许久的铁门。
烟尘飞散,从外而来的光线洒向黯淡的地下室,也让谢征和蔚凤瞧清了里边的景象。
地下室比想象中还要大,入目是堆满瓶瓶罐罐和文件的长桌,各色大型小型的仪器堆砌其中,堪称眼花缭乱。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床。
说是床,有些过分,因它既没有柔软的被褥,也不会予人半点轻松舒适的感觉那是金属制的,坚硬冰冷,映亮一寸银光。
上边,一名少年被紧紧锁住,动弹不得。长长短短的线路聚作一团,连接在他的身体上,像极了电影中的人体实验。
谢征攥紧手指,快步走去,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傅偏楼,闭着眼,睡得很是辛苦,双眉深蹙,紧咬唇瓣,神情异常不安。
那张熟稔的脸上,隐隐浮现出鳞片似的斑纹,额边,则探出一双长角,雪白如玉。
视线下移,少年的双腿之间门,还有一条修长漂亮的尾巴,好似砧板上的鱼,和手脚一样,被锁套牢牢捆在金属床上。
跟进来的蔚凤目光一凝,犹疑道:“……白龙族?”
谢征才不管这未知生物究竟是个什么,他伸手去探少年鼻息,确认尚还均匀,多少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