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缓缓抬头,上下打量眼前的散热,皱眉问:“你们是谁?敢干涉本县的公务?”
朱祁镇气得就要上去打人,杨贵芳和张伦连忙拉住了他。
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队穿着官服的人策马过来,那县令看到为之人,连忙迎上去,恭敬的一拜:“下官王仲,参见万大人。”
杨贵芳低声向朱祁镇解释道:“这人应该就是万安,刚从河南参政升为河南布政使。幸好,他没进过京,不认识我们。”
朱祁镇想起来了,之前的河南布政使被罢免,内阁就从当地选了个参政直升为布政使,原来就是此人。
折子上说,此人是个干吏,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处理眼前的困局。
“王仲,怎么只有一个粥棚?”万安冷问。
“万大人,下官也没有办法,赈灾粮没有下来。”王仲苦笑,“下官这一个粥棚都不知道能撑多久。”
万安下马,到粥棚一看,眉头皱起:“王大人,你可知的什么是麸糠?”
王仲听了,立马点头:“知道,牲口吃的嘛。”
“那本官教你一个办法。”万安道,“一斤口粮,可以换三斤麸糠,你可以往粥里加麸糠,如此,就能等到朝廷的赈灾粮了。”
站在不远处的朱祁镇听了,差点暴起,麸糠?那是给牲口吃的,怎么能给人吃?
但是,杨贵芳拉住了他,低声道:“陛下,我们再观察观察。这会儿就是上去把他杀了,也没有用。”
“对,之后再跟他们算就是。”张伦附和。
朱祁镇心中意外,这张伦平时看着冲动,面对事时,倒是稳重的很。
……
三人走到一个角落里,暗中观察。
朱祁镇蹲下,朝着旁边一个表情麻木的中年汉子道:“老兄,布政使大人来了,赈灾粮很快就到了,坚持住啊。”
那中年汉子摇了摇头,眼神依然空洞:“我娘子死了,儿子死了,我也不想独活了。”
忽地,他眼中怨恨骤升,面色狰狞:“可我不甘心啊,这什么世道?为什么饿死的是我们?”
“兄台,天灾嘛,就是陛下也没办法啊。”张伦打断他。
“陛下?君父?呵呵,天下苍生无不视陛下若父。”中年冷笑,“可如今的大明朝,虽有君而无父,虽有官而如盗。两京一十三省,皆是饥寒待毙之婴儿,刀俎待割之鱼肉。君父,知否?”
朱祁镇死死的握紧双拳,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雨下的更大了,可灾民们依旧一动不动,也许是没有力气起来去躲雨,也许是无所谓了,死了更好。
万安目光扫过雨中的灾民,而后现了不像是灾民的朱祁镇,杨贵芳和张伦。他眼中狐疑,大步走向三人。县令王仲连忙跟上解释:“这仨人刚到,还阻拦我们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