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伯也不是傻的,这些府医的心思都要写到脸上了。
其实哪个人不是为了金钱,只要他们做的不是太过,赵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让他们蒙混过去了,毕竟重新培养些知根知底的府医,太难了。
自从陈木到了凌霄殿,赵伯就赖在了凌霄殿,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住在这里,死死盯着他。
用膳、就寝、看书、饮茶……各种时候,赵伯都瞪大眼睛,死死看着他。
生怕一个不留心,被人得了手。
赵伯这个样子,也是让顾凛有些招架不住。
好好的一个人,天天被人盯着,被人看着,跟盯囚犯般。
这也太不舒服了。
这几日,陈木也表现的极为乖巧,除了顾凛的传召,其余时间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凌霄殿里。
他也在用自己的行为,去洗脱自己的嫌疑。
可在赵伯看来,越掩饰便越可疑。
但是陈木又没有其他出格的行为,就算赵伯想难,也找不到突破口。
气得他每天恨不能咬死陈木,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愤怒。
陈木只能装作看不出来的样子,每天还往赵伯跟前凑,给人拍马屁。
这段时间,顾林白也一直处理着朝堂上的那些事,也就分不出心来管顾凛。
之前,轰动整个京都的王家灭门惨案还没有头绪呢,被指认嫌疑最大的陈家,在这次春猎里,又险些折了独生儿子。
这一切都太过于扑朔迷离了。
萧炀为了这件事,早就茶饭不思好些时日了。
现在顾林白又朝他难,金銮殿上,顾林白手持笏板,语气咄咄逼人,“陛下,春猎已经落下帷幕。臣认为王家灭门惨案,您该彻查,早日还王家一个公道。”
借着春猎的由头,萧炀好不容易舒心些。将顾林白的椅子给撤了,现在他竟然给他来这一手。
萧炀狭长的凤眸,紧紧盯着顾林白,开口安抚道,“朕已经下旨让大理寺介入,相信不久就能水落石出了。届时朕必定给皇叔,给王家,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顾林白根本就不吃他这套,“陛下,臣还是请求让监察司介入,这样公平公正,也不至于碰到某些势大的人,徇私枉法。”
说这话的时候,顾林白还特意用眼神打量了一下陈清润。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顾林白就是怀疑陈家,王府灭门惨案就是陈家下的手。
这突如其来的锅,他陈清润可不背,他陈家也背不起。
自从陈颂实在春猎被人算计后,陈清润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双鬓斑白。
瘦瘦弱弱的人,变得更加的固执。他也看明白了,树大招风。怎么委曲求全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既然如此,为何不强硬一些呢。
他颤着身子,捧着笏板,跪到地上,言辞恳切,“陛下,摄政王是怀疑我陈家有不轨之心吗?”
萧炀也没想到陈清润会如此跟顾林白正面硬刚,他微皱着眉,打圆场道,“陈大人多虑了,皇叔的意思是让朕彻查王家灭门之事,给逝者跟天下人一个交待。不是针对陈家,更不是针对陈大人。”
陈清润,“陛下,老臣恳求您彻查我陈家,也好堵住其他人的嘴,还我陈家一个公道。”
陈清润,顾林白将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萧炀就算是想在中间和稀泥,牵制他们也做不到了。
他的手指死死抓着龙椅,“好,朕现在就让监察司配合大理寺彻查此事。”
半夜,萧炀一袭明黄色长衫,披着白狐大氅,手里攥着一杯清酒,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
那清亮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更为的瘦削,看着只有薄薄的一片。
太脆弱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断,吹散。
刘福根没敢靠近他,就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等着他。
萧炀手里的那杯酒,他喝了很长时间。
直到子时,才回寝宫。
夜深人静中,秦府却传来一阵哀嚎。
秦时宇整个人趴在榻上,嘴里咬着一块白布,额间的青筋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