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今天下的形势,还有并州那百万灾民要如何治理,以及面对北境蛮人的态度和措施等等,都是当下一些比较迫切要解决的事情。
这才是宇文谨举办这场文会的真正目的,不过她也没有指望着能够网罗多少人才,先是给出一个礼贤下士的态度来。
只要是言之有物,不浮夸的人,宇文谨都叫人记下来了,届时再拉拢招揽。
这场文会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枝头,将要步入深夜才终于结束。
顾川他们没有待那么久,到了半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非常低调的离开了,坐上马车赶回府中。
一路上,苍风还在大吐苦水。
他跟过来,一开始就没有跟顾川他们去雅间的,而是找姑娘喝酒去了,这小子跟陆仁出去玩过几次,自然也认识了不少人。
不说多熟悉,至少也是打过几个照面,聊还是能聊得来的。
“姐夫,你是不知道刚才那小子,还质疑曾公的评价,我以为多狂呢?结果还不是让姐夫一诗给压下去了!”
他说的是高瀚,顾川回程和他坐一块儿,都在马车前头吹风,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与人争不是我的本意,你也别总是把一件事挂在嘴上。”
苍风嘿嘿一笑:“我就是看那小子不顺眼,有点儿当初王鸿的影子……呃,话说王鸿现在还有几个月才出生吧?”
顾川挑眉,眼神古怪的看着他,这小子也会讲这种地狱笑话?
……
冬夜,寒风凛冽,月光稀薄如霜,一道身影匆匆穿行于狭窄幽深的小巷中。
衣衫被冷风扯得猎猎作响,书生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那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小巷两旁,高墙耸立,投下斑驳的影子,将路变得更加曲折难辨。
每一步都踩在冰冻的青石板上,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无情地灌进衣领,冻得他牙关紧咬,高瀚恍若未闻,不敢有丝毫停歇。
“为什么,为什么?是谁……”
他口中呢喃细语,满是绝望和惶恐。
身后,隐约传来的脚步声和其他驳杂的动静,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让高瀚的心跳如鼓擂,几乎要跳出胸膛。
自从出了流霞阁之后,他就现自己被跟踪了,当时想要折返已经来不及,只能想办法逃走。
可是,自始至终,那身后的人也没有被甩开,一直在跟着过来。
高瀚不知道自己被抓住是什么下场,也不敢去想,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他动手呢?是曾家,还是公主府里的那位?
“咳——!”咳意到了喉咙,高瀚却将它强行压下,他拐进一个更狭窄的分叉路口,那里更加昏暗,几乎被黑暗吞噬,但现在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借着微弱的月光,摸索着前行。
忽的,脚步停下。
前方被一道身影挡住。
“好,这个地方够偏了,也免得再出什么麻烦。”
听到这话,高瀚瞳孔剧烈收缩,止不住的往后退去。
噗嗤!
一点寒光自身后一闪而逝,利刃穿透衣裳又刺破血肉的声音紧随而来。
高瀚瞪大了双眼,怔怔的低头望去,剑尖又随之抽了回去。
噗通一声,尸体倒在了地上,温度渐渐被抽离,血腥味儿缓慢的弥散开来。
一名精瘦的老者从前方走来,旁边跟着一个青年,他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煞白一片,双腿都在打颤。
“呕~!”曾申终究是忍不住了,转身呕吐起来,但立马又被那精瘦老者抓了回来,让他直面那尸体。
“申哥儿,老爷说了,要让你看着,免得今后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精瘦老者缓缓开口,看着脸色吓得煞白的曾申,道:“今日之事,错不在申哥儿你,老爷只是对你略施惩戒,让你看着,是为了今后谨慎些,莫要意气用事,凡事都要斟酌之后再决定去不去做。”
他叹了口气:“老爷说了,这世道是这样的,如今咱们曾家能够到这一步不容易,不能因为踏错一步而满盘皆输。”
“申哥儿,你明白了吗?”
曾申连连点头,老者见状颔:“明白就好,那就回去吧,还要跪宗祠呢——阿牛,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