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除了近年来因为有大儒而名声鹤起的问心学院,府城还有别的学院、学堂、私塾……
还有因为钱财不足,无法到府城学习念书的学子,他们有的在自己家乡苦读,有的开了私塾边挣钱养家边念书。
只等三年乡试之期一到,这才赶来府城参加乡试。
故而每年参考的学子,不计其数,却只有大约五十人能中。
录取比例是惊人的低,但如今同坐在一桌的四个人,全都高中,听着就十分惊骇。
“旁的就算了,黎川遇到臭号竟然也能中?我听说他出来的时候站都站不稳,还是被搀着出来的。”
“他们三也就算了,我平日学院考试,名次还总在金瑎前头,我这次都没中,他竟然中了!”
顾璋了然,估计那位新任的提督学政,确实和传言中一样,更喜欢辞藻华丽的文章,也更喜欢金瑎那种读起来就透着灵气,让人觉得酣畅震撼的诗词。
前头压着本性,也许是憋狠了,等到后头,就释放本性了,紧着自己喜欢的来,所以金瑎的名次也比料想的前一些。
学子们纷纷前来道喜。
有人实在忍不住问了,“连续多年都无人在臭号中高中了,多半半途放弃,黎兄是如何做到的?”
黎川起身回礼道:“还是依仗璋弟想的
法子,我们在乡试开始之前,进行了一次模拟考,与乡试完全一致,得了些经验。”
若不是先头有了经验,备了虫蚁药,改了做题的顺序,将题目尽量压缩到头一天还不那么恶臭难忍的时候,他恐怕还真撑不下来。
“何奇之有?咱们学院不是每旬都要来考一次吗?”
黎川解释,不是学院那种只模拟了题目的考试,而是什么都模拟了,连号舍都一样,三天两夜不出来,提前全方位体验一遍。
“多亏了这璋弟,否则我恐怕要再蹉跎三年了。”
顾璋感觉大伙的眼神都热辣起来。
他连忙道:“还是黎川你自己心志坚定更重要,否则什么经验都不起作用。”
金瑎偏偏来拆台,他感慨道:“我也觉得这个法子对我颇有助力。”
诗词题顺序在最后,若写完前面巨大的题量,又在号舍煎熬三天,等第三天,他恐怕真写不出来交上去那样的诗篇。
顾璋:“……”
亏你家还是做生意的,怎么没点眼力见!
小时候是颗没馅的汤圆,好揉搓就算了,长了几年时间,还没长出芯来,真是白被他坑了这么多次了!
出去别说是他顾璋的挚友!
金瑎这一点火,“模拟考”一事就这么火速传开了!
顾璋叹气。
顾璋他们散了,各回各家,等着捷报送来。
府衙的官差喜气洋洋地带着大红纸写的捷报,一路高唱,恨不得将顾璋得解元的好消息,分享给路过的所有
人听。
捷报送到顾府,抢到了送信任务的官差,更是喜得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喊:“捷报,捷报!贵府少爷顾璋高中宁都乡试,第一名解元!!”
顾家人这回已经轻车熟路了,熟练地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喜气洋洋地放入送捷报的衙役手中。
关上门后,已经成为官老爷的顾大根,脸上还是露出一如既往的傻笑,恨不得将顾璋举过头顶疯跑。
捷报送往四家。
热闹的同时,模拟考的消息,也在学子中传开。
任谁想一想,都觉得这法子实在是太妙了!
乡试本就三年一次,若月月来一次,自然就习惯了这样的考试节奏,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也能早早发现!
岂不是铁板钉钉地能发挥出更好的水平?
还有人打听到了顾璋在问心道砌“模拟号舍”的那间二进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租下。
这可是四个模拟考过的人,四个全中的院子,风水绝佳!
带有小院子、带有模拟号舍的房子,顿时大受欢迎。
还有原本参与修缮过贡院号舍的匠人们,也都大受欢迎。
不少读书人,都请他们来自家修一个,一时间竟还有些供不应求。
原本找不到活计的汉子们,一下大受欢迎,被人争相讨去。
顾璋临要走了,又创造了一波工作机会,让市场上的钱小小流通一波。
那被顾璋请来修号舍的汉子,如今已经靠着日夜不休地努力,挣得盆满钵满,还带着村里当初
一起去修缮号舍的汉子,一起挣了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