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如实质般的诅咒清晰可闻。
时倾终于崩溃,泪水滚落。
牧修明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婉转:
“只要你死了,你哥哥就不会死,没了你,他会活得更自在,更幸福……”
时倾抬起泛红的泪眼,紧抿下唇:“只要……我死了……哥哥他真的会幸福吗?”
牧修明嘴角的弧度扩大,他愉快地眯起眼睛。
“当然,你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拖累,拖累你的亲人、朋友和恋人……哦,忘记说了,牧云归那家伙估计最讨厌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
是了。
时倾苦笑。
病痛的折磨,永远是无穷无尽的。
每回烧得眼睛肿胀,咳到毫无体面,她都讨厌自己这个模样。
无时无刻不在厌恶。
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人避之不及的病毒。
更何况那么讨厌病弱的牧云归呢。
他喜欢的,是那个开朗坚强的姑娘,而不是如今脆弱得风一刮就能倒下的她。
牧修明递过来一把小刀。
“用它割破你的动脉,以后你哥哥就平安了。”
刀还是锋利的。
时倾缓缓接过,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你确定会把那些证据销毁?”
牧修明眼里闪着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当然,只要你割开,在你还有意识的时候,一定能看到我销毁它。”
时倾直直地看了他几秒。
“不要告诉我哥哥。”
牧修明点头。
她眉尖轻蹙,含泪带笑,右手用力一划——
意识模糊之前,牧修明好像是把那个u盘砸坏了。
真好。
她想扯出一个笑来,却现浑身都使不上劲。
好难啊。
她默默流泪,无力地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冷风不知疲倦地往身上钻,冻得人浑身麻木。
这个冬天好似格外漫长。
漫长到她记不清夜里被惊醒多少次,光顾了多少趟药店,又是在咳嗽中差点窒息多少回。
漫长到数不清灵灵关心问候她多少遍,云归哥叮嘱吃药多少回,又是在寒冬中期待与哥哥的多少次团聚。
这些,都太多太多了。
多到她想不起来。
她只记得。。。。。。
今年的风真的……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