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言简意赅说道,提不起精神去讲很多。
“这样啊,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一边听着一边艰难起身,虽说是听但记住的不多,漏勺接水一样听多少就差不多漏多少。
在不得不分手的时候,安谢绝了由我送她回去这个提议。尽管我强调自己是担心,但她的态度仍然非常坚决,我只得作罢看着她一步一步消失在路尽头。
回到酒店躺在床上回想起我们这晚邂逅的过程,觉得有那么几分突然和不真实,巧合的过分。
但我又觉得有些可笑,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的一颦一笑都那么活生生地在我眼前恣意展动,再也什么没有比那刻还要真实的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生分,是许久不见的原因吗?这样想着,我折腾到很晚才堪堪睡去。
“喂,你有在听吗?”电话那头传来询问。
“不好意思,刚才说了什么?”
“我说你啊……”随即她又不厌其烦再讲了一遍。这下我听懂了,困意也消了一大半。原来是住的地方养了太多绿植,准备大清扫可又没有地方,打算让我帮帮忙。
“可以的。”我说:“暂时可以放我那里。”
“那真是多谢了,下次我给你带点好东西。”她没想到我答应的这么快,语气有些惊喜道。
“那倒不必,空着也是空着,有东西放着也算是不浪费了。”我猜想上次那个电话或许她也是想请我帮忙,但最后未能说出口挂了。
“那可怎么行,到时候你就瞧着吧,保管你想不到。”说罢,她便挂上了电话。
……
这一天安没有出来,直到后一天我要走的时候她才再度出现。
下午三点钟,我正收拾着行李,将随身带的东西整整齐齐放好。游街活动已经结束,预定的酒店住宿也将到期。
正收拾着,酒店的人敲响我的房门,我打开一看,是前台。她告诉我下面有人找我。
来不及收拾我急忙冲下楼,果然看到安正站在对面,看到我时朝我招了招手莞尔一笑。我穿过马路走到她面前,这时才看到她背后藏了一捧花。
“喏,给你。”
我接过来凑上去一嗅,淡淡的香味沁入肺腑,像是置身五颜六色的花海之中。
“好闻。”我笑了笑。花是现摘的,上面还特意喷了些水保持滋润,茎部被狗尾巴草紧紧捆在一起,使之不容易脱落,同时狗尾巴草也有讲究,几个缠在一起形成有趣的纹理。
她听后看样子也很开心,嘴角翘起,颇为可爱。
我与她说着即将回去,回去之后要如何如何之类的琐事,她也没有插口,只是边走边听。
一路上风景怡人,脚边都是斑斓野花,一丛丛开着。人也变少了,活动结束这里变得有些冷清,恢复了活动之前的模样。
安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这样想着。这与她的气质的确相似,安静内敛,清清冷冷的。
少倾,走到一处视野极佳的地方,望着远方青山良久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心底一个深深的疑惑:“当初你,怎么离开的那么突然?”
我本不想问这个的,但还是忍不住,我内心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安闻言顿住脚步,好一会才侧过身注视我,脸上已没有笑意,我突然有些不安,“并非是苛责,你知道的,我只是想……”
未说完她眼里忽然迸出了泪珠,顺着睫毛滴在针织外套上,即使这样脸上却没有表情,就那么直愣愣侧着脸盯着我,眸子深沉漆黑。我几乎是下意识闭上嘴巴,上前搂过她的身体,就势勾住她的肩轻轻拍打着。
好一会她才出声音,压抑的抽泣声被慢慢挤出,我感到怀里都是热气和泪水。
“对不起。”我说,除此以外那刻我想不到任何词语去进行安慰。
安没有回话,身体随着抽泣不自主的抖动,臻埋进我的衣服,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衣服勒的两侧疼。
许久许久,安才停歇了哭泣,一言不推开我走到一旁蹲下抱住膝盖。
少女并未用多大力,胸膛处衣服也已经湿透,残留着些许热气。
“我回去了。”她没来由说了这么一句,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我也跟着她,随着她的步伐而前进。
这次她没有推开我,由着我随她一起,想必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相隔一臂,她在前我在后,说不上为何保持这个距离,但这个距离使我能更好的从后面看清楚她。
走到一个地段,她突然停下脚步,我跟着她停下,顺着视线看去,山路下面是一个村庄,路边还有水田,粼粼泛着碎光,里面的青苗长势良好,绿油油一片。
“到这里好么?”她说:“就到这里。”
我点点头,打算走时她又拉住我,踮起脚尖在我唇边快一吻,蜻蜓点水一样迅含蓄。
“不是你的原因,你可明白?”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声音低低说道。白皙小巧的耳朵红红的,黄色的卡从丝中露出一角。
“待我想明白了,让我来告诉你,可好?”
我又如何能拒绝呢?顺从答应她的请求。
临分别之际她留下了我的号码,转而走入村庄,期间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