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续宾、李续宜及国潢抱拳道:“一切听凭罗山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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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寝宫,咸丰帝坐在侧房的龙榻在看书。小太监进来:“皇上,曾国藩前来觐见。”
“唤他进来。”
小太监应了声退下,国藩进来施礼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咸丰帝对身边太监道:“赐座。”
太监忙搬椅子过来:“谢皇上。”国藩坐下,咸丰帝和蔼道:“曾爱卿,刚刚散朝,朕又将你召了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皇上请讲。”
咸丰帝顿了顿:“今年秋闱开考在即,朕考虑,曾爱卿历任多届乡试、会试,武会试大主考,经验自不必说。此次乡试,朕欲将你派任江西主考官。但朕也听说,曾爱卿家中刚刚诞下一女,不知会不会于家中带来不便。”
曾国藩拱手道:“谢皇上体恤!臣定会全力以赴,接任此命。”
咸丰帝又曰:“曾爱卿,朕知你入仕以来十数载未曾返乡。我大清向来以孝治天下,待乡试结束后,朕与你两个月的假期,回家看望下老人。”
国藩如梦幻般地盯着咸丰帝半晌没说出话来。“怎么,曾爱卿莫非还有别的话要说?”
“不,皇上恩准臣回家看望,臣实感意外。”
咸丰帝接着道:“唉,正如你说,人之常情。下去候旨吧。”
国藩忙施礼:“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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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见国藩下差回来,忙将切好的西瓜装在盘里,对身边的巧儿道:“巧儿,快给老爷送过去。”巧儿应了声径直朝国藩的卧室走去。
正在帮国藩换官服的秉钰,闻听皇上派了差,并还允了两个月的假,真是喜出望外:“上个月还在愁回不去家,这下好了。诶,今日是几号?”
“今日六月十二。”曾国藩道。
“如此算来,你十月就可以回家见到娘了。”
这时,巧儿端着西瓜进了屋,“老爷,快吃块西瓜解解暑气。”
“好好,谢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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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梓从厨房端着盆热水,匆匆进了国荃夫妇的屋,只见雅芝抱着半岁的纪官哄着:“好好好,洗澡,洗澡!哎哟,这孩子,真是一点热都受不得,一热就急。”
秋梓将水盆放在地上,接过纪官:“来吧小乖乖,我看你就是想玩水!”
雅芝说:“水不会太热吧?”“不会,只是温温的。”
秋梓将纪官放进盆里,纪官像条大鱼似的开心地扑打着水,咯嘎笑着。秋梓说:“瞧,我说的吧?就是想玩水呢。”
白玉堂的客房里,二叔二婶和曾麟书夫妇正在说话,国潢拿封信进来:“爹,大哥的来信。”四位老人一惊,二婶说,“信上怎么说?”
国潢将信递给父亲,说:“大哥给家里报喜呢,三月三十丑时,又给你们添了个大胖孙女!”
曾麟书看着信笑眯眯道:“呵呵,国藩说,这孩子长个阿弥陀佛相,大家都说像个小菩萨。”
二婶乐得合不拢嘴:“天哪!我们家来个小菩萨!阿弥陀佛。”
江氏闻听,心里早已乐开了花,随口道:“信拿来我看看。”曾麟书说,“我告诉你信的内容就好,你也不认识几个字。”
夫人倔强道:“拿来!不认字我看眼我儿写的字也好。”丈夫说,“那好,你先看。”曾麟书随手将信递给夫人,夫人接过,刚将信放在眼前,便泪涌眼眶,她随将信捂在心口,口中唤了句:“我的儿……”
大家见江氏将信捂在心口,以为是激动,只是相对会心一笑,可江氏将信捂在心口再没了动静,大家顿觉不妙。曾麟书忙起身扶着夫人,“快!快唤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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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那棵老槐树,不时地出几声蝉鸣,国藩将写好的家书装进信封,恰秉钰来到书房:“中午也不睡会儿,眼睛会上火的。”
国藩将信放在桌上起身:“我已将赴江西学差之事,告诉了家中老人。信,待会儿你让周升了去。”
“怎么?你要出去?”
“我去拜访下丁浩。”
“副主考丁松年?”
“是,我们是同年,此次一同主持乡试,实乃幸事一桩!”
秉钰说:“不都是副主考拜访正主考嘛。”
国藩淡笑了下:“谁规定的,一定是副主考拜访正主考。”
“没谁规定,还不都官场的惯例。”
“国藩说,我与松年是同年之谊。他曾是戊戌科二甲第五十三名进士,比我还靠前呢,有什么架子可在人前显摆的。”
秉钰说:没说要你摆架子。
“行了,晚饭前我回来。”
……咸丰二年六月十二日,正值曾国藩受命江西乡试的当天,对他日思夜想的母亲,再等不到与他见上一面便匆匆驾鹤西去。此时的国藩,仍沉浸在即将与老人团聚的兴奋与喜悦之中。
六月二十四日,国藩吻别在京的妻儿赴任出都。……官驿客房里,国藩正在灯下写日记,一位官驿差人来到门前:“曾大人,驿站门外有位姓赵的先生找您,说是您家乡的人。”
曾国藩被来者的话惊蒙,随口应了声:“他没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