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曾国藩领旨!”国藩磕头起身接旨。宣旨官对国藩道,“恭喜曾大人,兼署五部侍郎衔。”
国藩接过圣旨,往后退了一步道:“谢钦差大人勉励。”
……福禄牵着载有国藩的骡车上了官道,国藩掀开轿帘往外探头:“福禄,前面余记卤肉铺,你稍停一下。”
“老爷要买卤肉?”
“对,买些酱猪蹄回去。”
福禄笑道:“老爷,咱刚过完年,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消化呢,怎么又想起买酱蹄子。”
国藩淡笑一下:“别管了,到地方你停下就是。”
骡轿来到余记卤肉铺的路边,福禄将车停下照护国藩下了车。国藩来到肉铺前探头看着,见有一盆刚卤好的猪蹄:“哈,今日赶巧了。掌柜的,给我来二十只猪蹄。”
“二十只?”
“对,二十只,给我捡大个的,有多少算多少。”
。。。。。。。巧儿将削好的红薯端进了厨房,王婶忙拿起扫把清扫红薯皮。周升从后院菜窖刨出几个白萝卜朝厨房走来,王婶看到周升便说:“哈,你给我放在厨房就好,等下咱吃菜包子。”
周升说:“干脆,我趁手把皮打了,擦成丝得了。”
王婶说:“不用不用,你放着就好。萝卜切成片焯水,剁出来的馅比擦成丝的好吃。”
“丝和片不都是萝卜味嘛。”
“那可不一样,萝卜丝太细,用水一焯味全泡在汤里,萝卜味就淡了。”
“还那么多讲头。”周升嘿嘿一笑,拎着萝卜进了厨房。
春梅坐在床边,在为四岁的女儿凤鸣绑辫子:“行了,去找纪静姐姐学做活去吧。”凤鸣歪着头摸摸辫子上的头绳,春梅道,“别再摸了,等下辫子又散了。”
凤鸣说:“我摸摸扎结实了没有。”
“我看你就是稀罕那个红头绳!一会一摸一会一摸,不掉才怪。去吧去吧,娘要做饭去了。”
春梅拉着凤鸣出了屋,恰看到国藩从厨房朝卧室走来:“老爷回来了?”“啊,春梅,快到厨房帮着切猪蹄吧,我带了酱蹄子回来。”
“酱蹄子?”
“哈,晚饭再多备个酒菜,大家都高兴高兴。”国藩说着进了卧室,春梅纳闷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
秉钰见国藩满面春风进来,忙迎上帮着换官服:“路上被元宝砸到了?”国藩嘿嘿一笑,“嘿!连这事你也知道。”“没进屋就听你蹄子蹄子地喊,什么事那么高兴。”
国藩神秘道:“猜!”
秉钰突然一愣,感觉着肚子里孩子:“哎,你快摸你快摸。”
国藩看着秉钰呆:“摸什么?”
“肚子肚子,快快。”
国藩忙摸秉钰的肚子。秉钰说:“哈,有没有感觉,小家伙自己在翻身呢?”
国藩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啊,宝贝,你也知道爹又升官了,高兴得手舞足蹈是吗?”“怎么,又升官了?”国藩抿嘴一笑,“吏部左侍郎。”
“哇,六个部你兼署五个侍郎,看来我真是要恭喜你了。”国藩拉起秉钰双手抑制不住激动,“我还有一个惊人喜讯!”“什么喜讯?”
曾国藩说:“今日起,京官俸禄如数放,不再折扣了!”
“那,以前欠我们的何时补?”秉钰的话像盆冷水,一下浇灭了国藩的兴头。国藩说,“眼下国库吃紧,官员俸禄如数放已经难能可贵。至于。。。”
秉钰说:“看样子,欠大臣的俸禄,偿还无期了呗?”“不是无期,待等些时日,迟早会补的。”秉钰说,“迟早是什么概念?一年,两年,三年,十年?”曾国藩说,“不可能那么久。”
秉钰失落道:“唉,算了,给谁当差皆是要领工钱。哪承想,在朝廷二品大员这里却成了惊人喜讯?真的好讽刺。恐怕只有驴脑筋才会这么认为。”国藩见秉钰失望,转身坐在椅子上,一副自责状,低头不语,秉钰走来坐其对面,“说你驴脑筋不高兴了?”“高兴,只要你开心,说什么我都高兴。其实,驴有何不好,驴的德操或许人都不具备呢。”
“和我怄气是吧。”“心里话而已。”
秉钰见国藩不开心,有意逗国藩:“你这么崇尚驴,每日关着门修身,不会修着修着奔着驴修去吧?”
国藩却没一点释怀,他板着脸道:“抱歉,我做不到驴的境界。”“那么可否讨教一下,你想达到驴的什么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