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不留在漳州,回去丰饶,可惜。
临行前,江恩山请金有为吃了顿饭,两人都喝了一点红酒。金有为喝酒没醉,人先醉了,一口一个舍不得。江恩山只是劝,说日后还是有机会的。金有为听着,心里头这才舒服了一些。
江恩山走的那天,金有为替江恩山买好车票,又让江恩山在厂子里挑一些衣服给家里人穿,金有为的妻子还买了一些漳州特产,叫江恩山回去的时候带上,给大家吃。
金有为是个爽快人,妻子向汝月也是个大方人,两人把江恩山送到火车站。
看到人进站,没了影才开车回去。
大包小包拎着,火车上是形形色色的人。
江恩山看着,已经习惯了。
收回眼神,望向窗外。
路过的地方油菜花才刚刚盛放,瞧去是黄油油的一片,像金有为大女儿画出来的漂亮油画。
这样的景色,他多想和宋镜清一起看看。
宋家村有几片厚厚的油菜地,那一年,他就是在油菜地里见过宋镜清。
他去给人帮忙,油菜花开的正好,听见有人说话,他抬眸看去,是位模样明艳、个子高挑的女同志。手抚过油菜花,下乡的女知青男知青都在画板上记录这样美好的一刻。好看的人,总是能吸引眼睛多停留几秒。就在
那几秒里,一只白色蝴蝶落在她肩上,犹如一只小鹿,也撞进了他的心里。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宋镜清。
是远近闻名的冷血大美人,也是“远近闻名”的恶毒泼妇。
不管是什么,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她。
丰饶的天有些阴沉沉的,似雨要来。
上工的人刚歇下来,就砸下雨点来。
待了一会,有的人先回了,有的人还在地里干活。
雨下了一会就停了,太阳出来了,回到家的人又继续干活去了。方才的雨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宋镜清和了水泥,叶蝉夏垒砖头,两人搭伙的砌着猪圈。村里有和江恩山关系好的,都过来帮忙。剪子村的人情还算不错,林柏这几天也一直在帮忙。
谢建新知道宋明锦在,忙完衣服不换就匆匆过来了。
宋镜清指挥着,“这边再围一层,等过几天再搭个棚子。”
叶蝉夏点头,“我看行。不然下了雨,猪仔们又得淋雨。”
宋明锦在镇上买了个西瓜,切开盛在大盆里,给大家分着吃了。
“二姐,吃瓜,消消暑。”
宋镜清摆了摆手,“不吃了。”
她一心要早点将猪圈盖起来,一分一秒都不能耽误。
宋明锦拿着瓜又给了一次,宋镜清还是摆手。
一铁锨下去,水泥翻了个面,宋镜清又弯下腰去,拿抹子抄起一水泥,往砖头上一抹,再抹平,放上砖头。太阳光照着,晒了宋镜清一头汗。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二,宋
镜清才停了手上的活计。
朝门口看去,多日不见的江恩山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