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谈声躺在床上什么都听不到。
宋瑰突然伸手捏住他的鼻子,气恼地说“你还没给南玉道歉。”
他目光停滞在裴谈声俊美却浮着酡红的面庞,眼神微动,凑上去在他脸上咬了一口。
醉醺醺的男人在睡梦中蹙起了眉头,伸手要挣扎,宋瑰反抓住他的手,绕在自己的脖子上,同样也将双手攀住裴谈声的肩膀,对准脸上的那个位置轻又缓地嘬咬。
裴谈声意识到疼痛,蹙眉低哼了一声。宋瑰转咬为亲,唇瓣在上面细细密密的触碰,一边低低笑着说“裴谈声,别吃醋了,再多的哥哥,都排在你后面”
醉酒的男人得到完美的答复,不再挣扎,宋瑰满意之至,等到裴谈声缴械投降放松戒备的时候,嘴唇蓦地往下,在他胳膊上重重一咬。
“嘶”裴谈声痛得酒意甚至醒了大半,睁开眼。
宋瑰见状,以拳抵唇笑着跑出了房间。
打开门,走廊站在满脸担忧的裴南玉和孟雨。
“宋宋,你怎么才出来你没在里面做什么吧”裴南玉心惊胆战地瞄了房间一眼。
门没有关紧,视线钻过门缝只看得见房里一片漆黑。一想到里面正躺着醉醺醺的裴谈声,裴南玉莫名觉得瘆人。如此,更担心宋瑰了,“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你今天必须给我讲清楚。”
宋瑰眨眨眼“没什么啊,就扶他进屋而已,好了南玉你快去睡觉吧,才下飞机早点休息。”
裴南玉才不听他转移话题的说辞,眼神很精地在宋瑰脸上看,忽然瞳孔地震,扒拉宋瑰的领口“诶,你这里是什么,肩膀这儿,红的。”眼睛一眯起,严肃地盯住宋瑰,“别告诉我是蚊子咬的。”
宋瑰正要敷衍,旁边孟雨幽幽来了一句“人世间的蚊子太惨了,总会被情侣找各种借口。蚊蚊能有什么错呢,不过是想要吸一口血罢了。”
宋瑰一噎,瞪他两眼,拨开裴南玉的手,遮住了颈侧的红痕,对裴南玉笑眯眯道“狼咬的。”
裴南玉深吸口气,手指房间;“里头喝醉的狼”
“别,别气别气。”宋瑰拍拍他的肩膀,郑重地一点头,“我也以牙还牙了,给他手臂和脸上咬了好几口,没吃亏。”语气里甚至还有点得意。
裴南玉感觉天要塌了“你还有空开玩笑”
他再度扒开领口看,越看脑中越是海浪滔天,虽然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他俩不对劲,但事实摆在眼前还是难以接受“宋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就这么让人啃了,宋叔叔知道么眉哥呢,晏泽哥知不知道”
裴南玉太过震惊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大,倏而房间门从里面拨开。
裴谈声晕红着脸,衣衫不整地倚在门边。领口露出大片的肌肤,他仰着头后脑勺抵住墙,脖颈血管充盈,青筋一条条甚至快要凸起,如同守候在皮肉下亟待钻出的蛇。
喝醉酒的裴谈声更多了一股落拓不羁的味道,白天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现在懒洋洋地垂在额头,有些长的甚至到达了眉毛下面,将要遮住他浑浊黢黑的眼眸。
他靠着墙,朝裴南玉一抬下巴,“你进来。”
宋瑰以为他还要欺负南玉,站定裴谈声的面前,仰头看他“你想做什么”
裴谈声却在宋瑰过来时,一下子避开了眼睛,甚至眼里藏着几分心虚。为了缓解这种情绪,他冷冽着脸,目光灼灼紧锁在裴南玉的身上“你不敢”
宋宋被啃了的气还压在心里,裴南玉又被他一激,绷住脸“有什么不敢的”
被晏泽哥从小打到大,抗揍的能力早练就得炉火纯青。难不成裴谈声比晏泽哥还厉害他不相信,上前一步,挺胸抬头“进去就进去,宋宋,你去睡觉吧,我和他谈谈。”
还没说完,裴谈声揪起他的衣领,一用力把裴南玉拽进了屋。
“砰”的一声门关,孟雨听见裴南玉啊啊啊啊的声音,看向宋瑰“不会有事吧”
宋瑰也不清楚,说实话他很难理解裴谈声的一些行为。
裴谈声没有开灯,支起腿懒散地靠在躺椅上。
硬朗的五官被掩藏进浓稠的黑暗中,裴南玉只看得到他的面部轮廓、和一双狩猎般的眼睛。
裴南玉站在他面前,深吸口气,准备质问他刚刚把宋瑰怎么了。话还没出口,裴谈声按按疼的额角,懒淡地一张嘴“你叫裴南玉”
简直在说废话。裴南玉一脸迷惑,紧紧盯住他,心里已经在想后续防守的姿势了。
“几岁了”裴谈声手撑着额头,继续懒洋洋地问。
“什么几岁。”裴南玉气得嘴角一抽,“你以为我是小孩啊,你到底想说什么”
空气霎时剑拔弩张。裴谈声潜藏在暗处的眼睛陡然尖锐地直指裴南玉,他当然知道裴南玉几岁。五岁生日那天,裴南玉出生,他们是同月同日的叔侄。裴谈声轻一嗤笑,固执地再问“几岁”
这次的问话更短,裴南玉看不出他究竟是醉了还是清醒的,踟躇着靠近他两步,象征黑暗的绸纱被他小心拨开,裴谈声冷淡的眸光陡然直射。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狠的眼神,比孤狼和猛虎都要叫人敬畏,惊得他瞳孔一缩,视线又不设防地滑落到裴谈声的左脸,那里,有一处被嘬咬过的红痕。
宋宋说,咬了他的手臂和脸一口,难道就是这里
裴南玉试图往下看,看他手臂有没有相应的痕迹,就在这时,裴谈声不耐地撩起眼皮“快说。”
裴南玉被催得烦了“二十三。”
裴谈声得到正确的答案,脸上的表情空了半秒,缓缓地点了个头,“谈恋爱了吗”
“在谈。”裴南玉莫名其妙,“你管得可真多。”
然而裴谈声的执着是他没有想到的,“什么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