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面试这天,京市下了场大雨。
送余鹤去考场的司机很熟悉京市的路况,提前一个小时给余鹤打电话,告诉余鹤这样天气很容易堵车,提醒余鹤早点出发。
从酒店到考场并不算远,平常开车只要十五分钟,下雨的话可能要四十分钟。
余鹤正在吃早饭,拿着包子探头往窗外望了一眼:“在车上坐四十分钟,我还不如走过去。”
傅云峥刚夹起一筷子藕丝:“别闹。”
余鹤掰开包子:“那我肯定晕车。”
“你同学不是给你独门秘方了吗?”傅云峥问:“你贴了吗?”
余鹤撩起上衣,给傅云峥看肚脐上贴的防晕车脐贴:“贴了。”
余鹤的腰肢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削瘦,薄薄的肌肉覆在上面,有六块腹肌的轮廓,还有两条漂亮的人鱼线,向下延伸,原本该引人遐想。
是的,原本。
现在这节腰上正中间贴着块褐色脐贴,暧昧遐思尽断不说,还有几分搞笑。
傅云峥扫过一眼就不再看,转身给余鹤倒了豆浆,说:“快吃吧,吃完早点出发。”
余鹤听话的把豆浆喝掉:“雨天湿寒,你腿疼吗?”
傅云峥摇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余鹤起身拿起背包,边走边说:“我先走了,现在时间还早我先坐车,一会儿实在晕车我再走过去,这样总行了吧?”
傅云峥到行李箱边装了一套干衣服给余鹤:“那把衣服放车上,你走过去车也到了,回车上把衣服换了再去考试。”
余鹤俯身,在傅云峥脸上落下一个轻吻:“还是傅老板疼我。”
傅云峥转动轮椅,退开些许:“快去吧。”
出门时雨还没有停,路况比想象中的还要差,轿车刚驶出酒店就开始堵车,车辆在公路上慢慢挪动,穿着黄色马甲的交警站在路口,尽职尽责地指挥着交通,然而路上车委实太多,一个红绿灯还是要等三四次才能过去。
真是比走快不了多少。
余鹤将头靠在车窗上,撑着手看窗外的行人。
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水印流下,路边的积水很深。
雨幕中,有着急送孩子上学的家长、有从地铁口出来低头看叫车软件找车的上班族、有骑着电动车驰骋的外卖小哥。。。。。。
堵在车道上的车辆,形色匆匆的行人。
都在雨里。
也不知是不是王广斌给的防晕车脐贴起了作用,余鹤倒是真没晕车。
余鹤想起来陈思健跟他讲过,陈思健是在一个寒冷的大雪天,看到了一辆簇新的桑塔纳激发了发愤图强的决心。
在这场大雨中,不知是否也会有哪个少年点燃了心中奋斗的火焰,如陈思健般跃过龙门,从此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路过一条主干道时,余鹤看到一拄拐的老人站在路边招手打车。
在京市,平常早高峰打车都不容易,更何况还是雨天。
余鹤说:“师傅,靠点边。”
车缓缓停在路边,余鹤摇下车窗:“老先生,这儿打不着车。”
那个老人看向余鹤。
余鹤打开车门:“您先上车吧,去哪儿我捎着您。”
老人犹豫了一下,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水的裤脚。
余鹤往里坐了坐,留出空位:“没事,也不是我的车您不用心疼,先上来,这儿不让停车。”
隔着雨幕,老人的眼神中似乎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再拒绝,收起伞弯腰坐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