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韩敬测过脑袋,轻声问着。
“这有什么真假?”言微吹了吹发尾,调整了一番发型整体,“即便你广而告之,又不是什么八卦,根本没多少人会在意,无非记得曾有个脑袋有泡的富几代,到处宣传自己跟对象的爱情,还不如一个明星睡粉、偷税漏税、脚踏几条船弄出的影响大呢。”
“再者,你这么做,我父母肯定会跟上,不会让他们随意猜测指点我,两家家底厚,属于大多数网友遥不可及的,除了感慨一声,更不会有别的了,顶多提一个强强联姻。”
“哦……”韩敬打的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但结果似乎不会如他所料。
言微侧头看向韩敬,不解看着他:“失望什么?我已婚的消息,清吧的熟客一清二楚,即便有人要追求我,他们先帮我拒绝了,都不需要我知道。”
韩敬抿着唇,情绪还是不太高:“不知道,就是感觉现实跟我想象的好不一样。”
这个回答,言微略微无语:“你不会以为你是主角吧?全世界都得知道你?别想了,少年,即便你是主角,你也只是这一片范围里的,出了这一片,谁还知道你。”
言微捂着自己的嘴,垂眸看向桌面上摆放的药瓶,不是吧,怎么说话都这么奇怪了?难不成心态又年轻了?太年轻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好事,容易控制不住的。
起身拍了拍韩敬的身体,言微走向衣柜:“好了,我换下衣服,一会儿出发。”
“好。”韩敬跟着起身,站他身后侧,看他挑选衣服进行搭配。
言微招手跟韩敬告别,拿着自己装手机等小物件的小包走进店内,看着站在店内中央的身影,言微有些好奇地迎上去:“洛熙?你怎么在这?洛齐不是给你分了几个公司吗?”
洛熙回头看向言微,一脸无辜:“我把这个要了过来,平常还是他管。”
“那我呢?”言微有些疑惑,这个清吧也有他投资,虽然是当时洛齐拉着他强行投的。
“跟以前一样呗,只不过现在我是真正的老板。”
言微还想问点什么,总感觉洛熙现在的行动怪怪的,就见洛齐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浑身瞧着就脏兮兮,拍走他想搭上来的手臂:“干嘛,脏,我特意打扮的,你不许碰我。”
“别这样啊~”洛齐收回手,指着洛熙,有种邀功、又有种炫耀,“洛熙,他可是跟我一样不婚了!他可不会像你一样背叛我!”
“确定?”言微挑眉,“我可不太信,你是受打击才选择的不婚,洛熙可单纯是受洛家影响而被迫不婚的,现在洛家没了,他的压力也没了,只要他遇上个喜欢的,就不可能不婚了。”
洛齐伸出食指摇了摇:“nonono,一样的哦,洛熙受到的不止是催婚,还有催生呢,哪怕遇上喜欢的,只要跟这两种沾上点关系,他都不行的,我可试过了。”
洛熙歪头靠在言微身上:“我还在这呢,不要这么正大光明地讨论我,还有,为什么跑过来,你不是在打扫酒柜吗?我可没让别人碰,让你亲自去打扫的。”
“这不是知道言什么时候过来,跟他聊聊吗。”洛齐皱起眉,上手把洛熙从言微身上撇开,“别贴那么近,言已婚。”
“我怎么了?”洛熙白了洛齐一眼,“靠一下也不行?”
“不行,你既然跟我一样不婚,我作为你哥,有义务引导你,我们要有底线,从行为举止做起,任何亲密行为都拒绝,不给任何人希望。”
“你……”
言微有些无奈,当中间人转移话题:“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又都熟悉的。洛齐,你酒柜那些收拾好了吗?没有的话,我跟你一起吧。”
“行啊!”
言微擦拭着盛放洛齐收藏酒的酒柜,空间内很是安静,洛熙离开的脚步声格外明显,等没了声音,洛齐的声音才响起:“言,之后帮我看着点洛熙,我……”
“怎么一股托孤的语气,公司有大事?”言微扭头看去,疑惑问着,“我在医院的时候,你不已经把大部分都处理好了吗。”
洛齐扶着酒瓶,垂着头站在酒柜前,听言微这么评价,他扯着嘴角想笑一下回应,可却做不到,他轻轻摇头:“不是,我只是在公司的保险柜得到了一个日记,我……”
日记上的内容历历在目,分明简短几句话,却让他噩梦缠身,“你知道的,洛家在我年幼时,发生过意外,除了我们三个,其他或幼年或成年的孩子长辈,差点全死。”
“在我公开前,其实家里对我不错的,但公开后,一切都变了,他们似乎很……恐惧,他们想改变,可却没有任何用,我跑了,洛琳疯了。”
“我想不明白,他们明明教育的时候,就让我们尊重这些性取向、选择,可当我们去做,他们又不乐意了。在看到那个日记后,我似乎懂了。”
洛齐看向言微,问了一嘴:“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吗,你是什么有缘无份的命,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但又不是六亲缘浅的命,所以血脉这方面,你父母不会受影响。”
“你也一样?”言微小心谨慎地问,除了这个可能,他可不相信洛齐会无缘无故提这个,肯定有相似的地方,例如比他更过分,既有缘无份,又六亲缘浅。
“没你那么厉害。”洛齐摇摇头,神情难掩无措,“那个日记是一个大师算的结果,说那次意外是洛家命中注定的,是他们造的孽,想要子嗣绵延不绝,就顺其自然,所剩的后代里会遇见他们所爱之人,不然后果他们无法接受。”
言微了然:“原本他们一直保持,直到你和洛琳几乎同时公开,一个不婚,一个出柜,平衡被破坏,所以……”
“是。”洛齐没否认,他点头应着,“我在想,如果我当时没表现出来,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之后保持单身会不会不会这样,哪怕洛琳她出柜,也还有我在,他们也不会这么歇斯底里,我也不会走,她也不会被逼疯。”
“但你委屈自己做什么?”言微被所谓命运折磨的次数多得数不过来,已经看开了,“这辈子你就这么点时间,活出自己、让自己开心都不一定能够呢,为什么要把时间分给委屈自己?”
“再者既然命已经注定,大师也说你们这些活下来的会遇上,只要他们继续保持,说不准那时候情绪上头的你就能得到及时的安抚,那些人只不过是生命的过客,你也就不会特别看重那段并不久甚至都称不上恋爱的感情,你可能因此变得洒脱,遇上更好的人。”
“当然,一切都是假如,既然是假如了,为什么你要认为自己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而不是认为知晓更多的他们才是?”
言微把布扔洛齐怀里,歪身倚着酒柜:“搞不懂你,这又不是什么保护环境、人人有责的那种,只要你举手之劳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就可以,你又不知道这些事,你担什么责任。”
洛齐看了眼自己身上多出来的泥痕,想扔回去,又忍住:“说的好像你不是一样。”
“我?我现在看开了,沉溺过去没用的。”言微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世上没那么多如果,你要做的是以你的认知,抓住你想抓住的现在与未来。还有,洛熙我不照顾,他一个大小伙子,还能照顾不好自己?”
洛齐无力扶额:“他没住的地方啊。虽然洛家大面上还行,但难免细枝末节碰了不该碰的,索性彼此关联不大,牵扯很少,我才能拿下好几家公司,但同样查封了不少,而他住的那就是其中之一。”
“公司的事还在处理,业务还没恢复,流动资金不多,我和洛琳洗的那点,虽然总共不少,但分赃分下来,我自己也没多少资产,我还得应付公司,提供不了。”
“洛琳就更别说了,琳琳前不久就辞职了,据说被拽着去盗墓了,前两天,我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说她俩被抓了,我抽了点人去处理。”
言微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停,你不用讲太详细,我知道你之后要干什么,公司、事后整顿、业务,所以提供不了洛熙更多的。”
“他之前跟我说过,他原本是要去公司弄个实习,就提前从学校搬走了,你把清吧让给他,也是打着让他住这里吧。”
“如果就这点,你放心,我一周六天都在这里。”
“那洛熙拜托你了。”
瞧着言微一个人走出来,洛熙好奇上前:“我哥跟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