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点水般的,微凉中带着一丝柔软。
宁锦婳瞳孔骤然收缩,她根本没想到他这么做,等人反应过来,男人已经放开她了。
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粗粝的指腹触碰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颤栗。
“莫慌,一切有我。”
宁锦婳怔了片刻,倏地推开他,咬着牙道:“你、你如今怎如此孟浪。”
她指尖紧紧攥着袖口,心中翻涌澎湃。
“我今日身子不适,你若真想,我……”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男人声音淡淡,“婳婳想到哪里去了。”
陆寒霄眉目冷峻,看起来再正经不过,“为夫尚有公务在身,岂可白日宣。淫。”
“……”
宁锦婳咬牙暗恨,若旁人看他这副样子,说不准就被骗过去了,可她是谁,这么多年下来,她还不了解他?
十几年过去,两人相识的第一面,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恰好,也是在一个冬天。
。
那时她是五公主的伴读,说是伴读,但大齐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对女子的课业并不苛刻,她在四书五经都读不明白的年纪,终日陪着五公主玩闹。
上书房要迎接一位滇南来的新客,她们两个深宫宅院里的小姑娘,连城南都没去过,更别提滇南。听说那边都是未开化的蛮子,又脏又臭,这样的人怎么配跟她们一起读书呢?
于是,趁着太傅没来,五公主悄悄在上书房做坏事,宁锦婳在外面望风。寒冽的风雪呼面而来,落在卷翘的睫毛上。她揉揉眼睛,忽地看见远处回廊里走来一个黑衣少年。
他年纪不大,身姿却高挑修长,至少在小小的宁锦婳看来,要仰着头才能跟他说话。
“嗳——你是谁啊,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黑衣少年淡淡扫了她一眼,目不斜视往前走。
他竟敢不理我?
宁锦婳愣了一瞬,从未受过如此忽视。当即迈着小细腿噔噔跑到他跟前,竖眉冷喝,“大胆!你是哪家的,报上名来!”
“……”
“看什么看,说话!”
“……”
“可惜了,长这么好看,却是个哑巴。”
宁锦婳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既然如此,她就不跟他计较好了。她骄矜地扬了扬下巴,“不许进去。”
“我们要整那个滇南来的蛮子,你小心一点,不要误进陷阱哦。”
少年闻言一顿,当真停下脚步。他有一副极好的相貌,面如白玉,俊眉朗目,一身黑衣肃肃站在那里,让身后无边的白雪成了衬托。
她一时看呆了。
……
宁锦婳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在她误以为他是个哑巴、并对他说了不少“滇南蛮子”的坏话后,他站在太傅身侧,声音带着少年独特清冷,“在下陆寒霄。”
他目光逡巡一周,最后落在震惊的她身上,面无表情地加了句,“从滇南来。”
……
第一次见面就在他手里吃了个闷亏,后来相处多了,宁锦婳更知道这厮是个心黑的芝麻馅儿,面上清清冷冷,背地里不一定打什么坏主意。
时隔多年,如今再次尝到这种有苦难言的滋味,宁锦婳心底一阵憋屈。她咬着牙狠狠道,“那真真不好意思,妾身误解您了!”
陆寒霄挑眉,“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