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可在,臣有事求见?”魏驿馆的天香小筑外,韩勋轻叩着房门。
“韩相请进?”房屋内传来了元瑾的声音。
韩勋缓步走了进去,在元瑾的对面落了座:“想不到这次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着。”
“至少齐国也没占到便宜,况且柳凝诗现在还在我们手上。”元瑾眼神中透着自信。
“不过这个柳元智也真是个角色,居然狠心牺牲自己的女儿,让慕容离的那一策落空?齐国有如此人物,怕是不易攻取。”韩勋感叹起来。
“我已经把此间的情况飞鸽传书于王兄,请他定夺。”元瑾提到自己的兄长眼神中稍微有了些许暖意。
小船儿随着水波缓缓而行,河边弯弯的柳叶轻轻的飘动,一个女子撑一把淡黄色的油纸伞伞贮立于船头,欣赏着江南秋色;她既不笑,也不悲,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忧伤。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驿馆中回荡着平和的筝音,使得韩勋不自觉的赞美道:“真乃佳人也。”
“莫非韩相对那柳凝诗有意?那三日后本郡主可以做主将她赐给于你为妾如何?”元瑾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郡主取笑了,在下与妻患难与共,怎能再行纳妾。再说,这柳凝诗怎么说也算是战利品了,倒是可带回国中替其择一婿,日后也好牵制齐国。”韩勋摸着短小的胡须。
“韩相,难道这天下就该女子沦为别人的战利品吗?”元瑾听了韩勋的话,全身微微颤抖,黑气笼罩。
“非也!战利品不分男女,败者永远是胜者的战利品。所以我们大魏是败不起的。”韩勋原本平和的眼神变的锐利起来:“梁上君子,吾甚厌之。”
话音刚落,元瑾笔直弹门而出,玉拳朝着屋檐上的一条黑影击去。黑影临危不乱,身体急下坠,不待落地双足于墙壁上轻轻一点,又掠上了屋顶。
元瑾一拳击空,脚下也不停留,也掠上屋顶;眼前是个身材魁梧黑衣人,面容被一个人马身的面具遮挡着,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你是何人?为何夜闯我魏驿馆?”元瑾朝着黑衣人单手一指。
“哎呀呀,居然被现了。不过,也不是我要闯馆,实在是你们不通情理;在下三番两次想通报求见,奈何不得其门而入,只有出此下策咯。”黑衣人说得有板有眼。
“你还没回答我第二个问题?难道是为柳凝诗而来?”元瑾实在是讨厌眼前这人的油腔滑调。
“既然这么漂亮的姑娘问了,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黑衣人用一个手指头摇了摇:“柳凝诗是谁我不知道,我是为尹莹而来。”
元瑾被黑衣人说得面色一红,怒道:“你这个无耻之徒,吃我一拳。”
“郡主且慢动手,让这位朋友把话说清楚。”长廊内,韩勋慢悠悠的自房中而出。
“还是这位先生懂礼数,你一个女孩家的不要动不动喊打喊杀。”黑衣人那叫一个伶牙俐齿。
“哼。”元瑾扭过头去,不再理他。
“尹莹这个贱女人,骗了我的兄弟钱财不说,更骗了我兄弟的感情。为了找到她,我几乎踏遍半个中原,这才打听到原来她随郡主你来到了这金陵城。”黑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还希望郡主能把她交给我。”
“休想,我郡府的人岂能轻易交出?你废话也说完了,受死吧。”元瑾冷不防一拳击向屋顶的地面,数道瓦片飞向黑衣人。
“哎呀呀,好男不跟女斗。不过你们若是不交出尹莹,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黑衣人身形一动,闪过飞来的瓦片,几个起落消失于夜空中。
佟博一直藏伏于魏驿馆的塔楼之上,目睹了这一切:“这人或许于我有用,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见一见柳姑娘。”
佟博顺着筝音,很容易就找到了柳凝诗关押的地方,正是距天香小筑不院的阁楼之上。
“门前只有两个守卫,四周没有暗哨。虽是如此,还是不要惊动他们为好,该如何做呢?”佟博观察了一下阁楼周围的地形,计上心来。
柳凝诗跪坐于飞凰筝前,绕梁于耳的音律随着她的那双纤纤玉手不停的出,她一席白色绸衫上点缀着几朵淡紫色的梅花,秀上未佩饰品,素朴而清纯。
“嗖”一颗飞蝗石压着一张纸条稳稳的飞落于台案前:“姑娘筝音绕梁三日,在下为能听得久一点,特来向柳姑娘讨一杯镇魂酒。”
佟博于阁楼后窗穿梭而入,依然是那身黑衣服,黑面罩,坚毅而睿智的眼神。
柳凝诗噗哧一笑,用入密之音道:“这么晚了,翔云哥哥还想着来看看凝诗?”
佟博往下一拉面罩,一脸无奈的也使用入之音:“是啊,这都是梁太傅他老人家给在下找的好差事。”
“还是梁伯伯心疼我,不像某些人,牺牲自己的女儿眼睛都不眨一下。”柳凝诗一脸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