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袅袅问:“不能让府中下人去送伞吗?”
绣言嬷嬷笑着道:“别人送的伞,哪能如您那般合乎郡王的心意?”
余袅袅既不能反驳,也不知该怎么接话,只能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绣言嬷嬷拿来一把油纸伞,塞进她的手里,用温柔的语气鼓励道。
“您就别害羞了,快去吧。”
余袅袅被推出了门。
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色,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油纸伞。
罢了,看在蝴蝶酥那么好吃的份上,就去给活阎王送一次温暖吧。
余袅袅将小毛驴和当归留在郡王府中。
她坐进马车,车夫驾驶着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今日萧倦进宫,仍是为了反诗案。
经过昨晚的严刑拷问,姜则已经承认自己写过反诗,还曾私下里散播那些反诗。
萧倦将姜则的口供呈给皇帝查看。
皇帝震怒,下令要将姜则凌迟处死,还要将姜家满门抄斩。
最后是六位内阁老臣一起出面劝阻,才勉强让皇帝将满门抄斩改为满门流放,姜则仍旧要被凌迟处死。
萧倦垂眸颔首,恭敬地道。
“姜则确实参与到了反诗案中,但他并非主谋,微臣怀疑他身后还有人,他暂且还不能死,微臣要留着他引出幕后那条大鱼。”
皇帝压下怒火:“那就暂且留姜则一条狗命,等案子水落石出后再让他死。”
“喏。”
暴雨
萧倦走出宫门的时候,天上已经是乌云密布。
看样子很快就会有一场暴雨。
不远处的马车旁边,站着两名内阁老臣。
他们原本是在低声交谈些什么,在看到琅郡王后,其中一名老臣忽然拔高音量。
“就他也配与我等同朝为官吗?我等尽心竭力辅佐皇帝治理天下,可他却耍尽手段糊弄皇上!
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敢抓人,事后就拿一份口供应付了事。
屈打成招的口供能信吗?!”
萧倦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视线落在那六位老臣身上。
刚才说话的是翰林院学士叶兆海。
他是内阁中性子最急的,脾气上来了什么话都敢说。
但又因为他年岁大声望高,还是当今皇帝的恩师,无人敢与之计较。
萧倦一字一顿地道。
“口供是真的。”
叶兆海质问:“你敢说你没有对姜则用刑吗?”
萧倦默然。
叶兆海冷笑,语气里尽是嫌恶。
“没话说了吧?
你们鹰卫办事向来不讲规矩,想抓谁就抓谁,想给谁定罪就给谁定罪。
别人要是不认罪,你们就对那人严刑拷打。
是非对错全在你们一张嘴!
你们把天子置于何地?又把朝纲律法置于何地?!”
说完他便一甩衣袖,踩着矮凳等上马车。
另外一名老臣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奈,最后也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