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理解,但她接受,毕竟是自己的母亲。
陆柠心里提了口气,凑近阮桑试探道:“确定,姥姥您觉得呢?”
阮桑长叹一口气,到底没有阻拦陆柠,只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道:“你要觉得这样做是对的,那你就去。但要记住,任何时候都得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果到那儿之后过的不好,那就回来,姥姥永远会站在你身后支持你。”
年轻嘛,总得去经历一些事儿。至于考公,明年考后面又如何。
对比起考公来说,另外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以后难免不会后悔一辈子。
听完阮桑的话,陆柠眼泪刷一下就开始往下流,边流还边抽抽道:“我就知道姥对我最好了,姥~您放心,我以后一定挣大钱,一定好好孝顺您。”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就算没有父母的支持,她还有姥姥的支持。
在阮桑的支持下,陆柠很快买了第二天晚上出发去凉州的火车票。阮桑心疼她,非让她买了个卧铺票,另外还给了她不少钱。
这些年陆柠做兼职也存了不少钱,所以,阮桑给的那些,就被她单独存在银行卡里,非必要不会动用。
陆柠想过了,她暂时联系不上江言,也找不到江言在哪儿,那就先去凉州的州府月城看看。
一来为了找合适的工作,二来州府嘛,各方面都会方便不少,机会也要多些。
火车是晚上七点的,待会儿上车后,直接在车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六点过就能到月城。
只是眼下正直暑假,锦城火车北站人潮拥挤,挤满了在外求学准备回家的学子。
他们背着行囊,拖着行李,艰难的在人堆里挪动着。
“姥~回去吧,我到了给您打电话。”
陆柠挥手告别阮桑,拉着行李箱,拎着零食袋往检票口去。
绿皮火车,她也曾坐过,不过是往常都是硬座,路程也不远。
通常硬座的车厢里除了坐票外,还会有同样票价的站票乘客。
特别是遇到春运,这种过夜的绿皮火车,硬座车厢的过道里都会挤满各种状态的人。
他们会毫不顾忌的坐着、站着或躺着,只为更舒适的渡过这漫漫长夜的旅途。就连车厢里嘈杂的声音和叫卖声,也无法干扰他们。
而陆柠这次是硬卧,整个车厢除了稀疏的低语声和时不时走动的人影外,就没有其他什么。
过道上更不可能挤满人,就连叫卖的推车到这儿,都会不自觉放低嗓音,以免影响大家。
陆柠拉着行李挨着找到自己十二号下铺的位置后,将行李箱往床底一塞,又从中铺将自己那套床上用品枕头和被子抱下来,这才靠在床上开始发呆。
然而,她这才收拾好开始发呆呢,隔壁就过来了一位大妈站在她跟前。
大妈居高临下看着她道:“小姑娘,我们换换,我这老胳膊老腿,爬不到上铺去。”
许是觉得陆柠看起来是学生,好拿捏。大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可半点都不客气。
陆柠抬头瞥了她一眼,悠悠道:“不换。”
事情超出预料,大妈脸色立马难看了,她尖声道:“尊老爱幼你知不知道,亏你还是大学生呢,去去去,睡上铺去。”
直接来硬的,陆柠可不惯着。
“我可不是大学生。”她冷笑一声接着道,“再说,你这么年轻,又不是七老八十,怎么就老胳膊老腿了。我刚刚过来可听到了,你的床铺是中铺,上铺是你家儿子的。哦,还有下铺,还是你家先生的。你怎么不跟你家里人换,偏偏要找我。”
何况她那好大儿,看起来也有十五六岁,压根儿不是什么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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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姑娘有没有道德,我是老年人,尊老爱幼懂不懂,你爹妈没教过你啊?”大妈指着陆柠就开骂,似是要将陆柠骂到投降为止。
看着面目狰狞的大妈,陆柠突然想起一句经典老话:人不要脸,鬼都害怕。
就好比眼前这位振振有词的大妈,满嘴尊老爱幼、仁义道德。说白了,就是想道德绑架。
然而她找错人了,但凡今天这大妈是一个人出行,陆柠也就半推半就被道德绑架了。但人家可是跟老公孩子一起来的,她凭什么要让。
难不成是凭她养了两个缩头乌龟似的,只敢把老婆、老妈推出来打头阵的男人?
呵,她可不惯这臭德行。
陆柠蹭的一下站起来,一六五的个头比大妈要高出不少,气势上倒是更胜一筹。
她冷笑道:“我说了不换就不换,你要换就找乘务员去,少在我面前瞎嚷嚷。再闹,我就报警了。”
这么一争吵,陆续上车放好行李的乘客也跟着过来看热闹了。
人群里,到底有热心肠的人看不下去,陆续跟着开口帮陆柠说话。
“人小姑娘说的对,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看着比我年纪小,怎么就不能睡上铺了?”
“就是,你儿子老公一个中铺,一个下铺,偏要占人家小姑娘的便宜,也不嫌害臊。”
“要换找乘务员去,别在这儿挡路。”
“你们!”大妈还想争论,但寡不敌众,人群越聚越多,她心里发怵,只能朝陆柠恶狠狠道,“有妈生没妈养的东西,呸,没教养。”
听到这话,陆柠瞬间不干了,她伸手拉住大妈的衣服咬牙道:“道歉!”
“没教养就是没教养,放开我!”
大妈鄙夷的看了眼陆柠,抬手使劲儿拽自己的衣服。然而陆柠手劲儿太大,她没能成功。
“我说了道歉!”陆柠捏紧拳头,极力克制住情绪,只厌恶的盯着她,颇有一种不道歉就不死不休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