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泛起一阵鱼肚白,光明向着天空侵蚀夜幕,转瞬间就让这无尽的穹顶布满白昼。
龙语国的都兴康,在这充满生机的蓬勃城市的某处,那正对着华贵皇宫的岩石教堂高耸而又庄严,微弱的火光正自其中散。
身处在教堂前侧的礼拜堂中,总会生出一种渺小的不自在。
但信徒们将其理解为神的伟大。
那位年轻的、身穿金纹白色长袍的大主教紧闭双眼,站在神像前,面对着一众信徒,宛如最为虔诚的眷属,颂念着祷文。
这与平日的祷告并无差异。
每一位信徒都相信只有这样才能得到神的注视。因而,满载的礼拜堂中,寂静到没有半分声响。
“轰!”
没有任何征兆,大地突然出惊天的声响,与之相伴的是剧烈的震颤。
灰白的神像底座出现一道裂痕。
突如其来的地震令这位大主教的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在疏散信徒逃避地震的同时,他的心中浮现出另一种猜想。
不久之前,教会地下。
教会的地下有一座存放宝物与机密物品的重要仓库,这并非什么难以了解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教会就可以放松对这座仓库的看管,恰恰相反,除却那特制的“坚不可摧”的库门以外,仓库周围的地道在每时每刻都会配备至少十位的骑士。
那坚实厚重的铁甲与闪着锋芒的制式长枪规律地出沉重的声响,就像是传递着禁止入内的警告。
路过正面的库门时,骑士停下脚步,遮盖了面容的厚重头盔转向那扇七人高的沉重大门。
庄严、沉静。熟悉的高耸模样矗立着。
恍惚间,在一阵剧烈的轰鸣声中,这幅模样改变了。
裂痕在一瞬间爬满这扇大门。
“生什么事了?”突如其来的异变令不远处的几名骑士迅聚集,他们站在大门前,焦急地询问道。
就像是受到重击的玻璃会呈现出圆形的、向外扩张的裂缝一样,此时如同玻璃一般脆弱的大门沉默着,却又像是在给骑士们以答案。
“……这是怎么回事?”骑士长沉重地抬起头,望着这扇曾被誉为“坚不可摧”的库门,缓缓向前走去。
附着着铁甲的手按上库门,熟悉的沉重触感此时多了几分空虚,简单地抚摸过后,骑士长将手握成拳,贴在凹痕最深的地方。
几乎正好。
“这是敌袭。”尽管并不相信如此痕迹是由某个人靠一次出拳完成的,但骑士长并没有因此感到慌乱的时间,他必须立刻做出吩咐:“快去通知大主教大人!”
“是!”最靠近楼梯的那位年轻骑士立刻转身。
就在那名骑士转过身的一瞬,他身上的重甲骤然崩碎,随之而来的是一抹飞溅的鲜红。
来不及出一丝声音,那名骑士就在众人的目光下坠在地上,殷红的鲜血自他小腹中央的空洞中流出,不一会就在他的身周布满。
“教会对宝物总是很上心,至少他们能够保证这座宝库不会被我一拳打坏。”在那名骑士的尸体的一旁,一个轻松中带着难掩威压的声音响起。
“什么人!?”骑士长迅摆出作战态势,提着长枪,警惕地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喝一声。
似乎是为了回答骑士长,一个身影在他面前突兀地浮现。
那是一位约莫二十五岁的青年——至少从面相上看是这样的。他留着一头乌黑的短,脸上带着似有嘲讽意味的浅笑,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像是在表明他对教会的漠视。
透过沉重的头盔与那名青年对视的瞬间,骑士长的身体骤然紧绷,那一身重甲止不住地颤抖着,出不停息的碰撞声。
“……啊……”模糊不清的声音从骑士长的口中出,那双与常人无异的漆黑双眼给他带来了莫名的恐惧,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模糊的声音便是他的极限。
身旁的骑士们呆愣地站立着——面对这位不知从何而来的访客,他们难以判断有关对方的一切,唯有一点是所有人共同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