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掌心轻柔地抚着我的发顶,我贴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听着胸膛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嗅着那种专属于我的味道,我环抱着他,轻轻伏在他肩头说道:“你不要走好吗,我说过,你走了,我会伤心。”
是啊,我会伤心,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或许是在风越楼?又或许更早?我不知道。
若这不是梦那该多好,那我或许就可以一直抱着他,一直躲在他的怀里,不管我多无用,多废柴,多么会闯祸,多么会惹事,这里都是我可以一直待下去的地方。
两片柔软突然贴上我的额角,我全身微微一颤,缓缓睁开眼,视线里是干净的白,沐臻柔软的衣襟擦着我的下颏有一丝微微发痒,左手腕已被裹上一层厚厚的纱布,似乎已经上过
了药,行动间有些生涩的疼。
“你怎么会傻到放自己的血?”他摸着我的发顶,手指插进我的发间缓缓摩擦,我懵了一会子才发觉不是在做梦,他接着说道,“你的血固然管用,可你怎的不告诉我?”
我一直愣着,不知该如何答话,只好胡乱说道:“你不是很喜欢顾青怀么,我只是在帮你救她。”
便觉他插在我发间的手指顿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不再有所动作:“她是左相之女,左相是本王的良师益友,本王自然要分神照料他失散的女儿。”
“失散?”我问道,“她不是死了么?”
“个中缘由本王也不甚清楚,这是相府的家事,外人还是不要干预为好,不过青怀没死倒是事实。”他给我解释了一通,我回味了半晌,终于理出一些思绪来,这里头怕是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沐臻也不知道。
“可是你不是和她……情深意重吗?”我纠结了半晌,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是渠苏告诉我的,应当不会有错啊。
沐臻长叹一口气,回答:“其实当初我也以为她死了,传言说她只是失踪,那时我也不信,直到来到这宁州城见到她,着实吃了一惊,往时与她谈论些音律,应当算不上是情深意重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一切都只是过眼的云烟飘渺而虚无,这些话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安,一句话简简单单撇清了与顾清怀的关系,
我抱着他的臂蹭了蹭:“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两只墨潭般的眸恍若天边的星子,直直望进我的心底里去,突然屈指在我额上敲了一记:“真笨。自然是真的。”
我吃痛往后缩了一下,竟从心里涌上来一阵开心,傻傻地又去抱住他的手臂。
“你真的不嫌弃我?”我问他,“那顾小姐该怎么办?”
他如画般的眉目舒展开来,低下头在我唇畔轻轻一吻:“我心里只有你一人。”
“……”我喜滋滋地躲在他怀里偷乐,仿佛就连手上的伤口也不疼了,“真的?……”我问他,突然仿佛又想起些什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皱着脸质问他,“说!你是什么时候对我起歹心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生平最厌恶深藏不露,他居然隐藏了这么久还不让我知道,到底是何居心!
他收住了温柔的视线,薄唇抿起,沉默数秒也没有出声,这这这是不打算告诉我的节奏吗?这怎么行!我气鼓鼓地对他道:“你快说!你不说今晚不准上床!”
这话是那包子铺的老板娘对那个老板说的,当时那老板娘说完这话后老板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了,我那时便觉十分管用,也不知能否用在沐臻的身上,如今看来应当是派上用场了。
他顿了许久,终了才淡淡说了一句“歹心从来便有,只是你太笨,一直都没有发觉。”
我噎了噎,什么叫“歹心从来便有,是
我一直没有发觉”?
“无妨,既然你不想上床,那我们便去榻上躺一躺吧。”他言毕竟将我打横抱起,几步走至窗柩前的一方榻上再将我轻轻放下。不对吧……我们?
我没出息地涨红了脸,贴着他柔软的乌发,大气都不敢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这接下去要发生的事,大约除了那个啥便是那个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