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姜曳的神色不似寻常般云淡风轻,李永宁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什么事能让这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老狐狸变成这个样子?
姜曳沉默片刻,神色阴郁道:“共庚出事了。”
李永宁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这个名字她曾经在孙楠的口中听过,好像也是姜曳的一个下属,只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姜曳眼睫微垂,李永宁无法从他的眼眸中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者,就算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就算她知道了能如何,还是帮不了姜曳。
姜曳的双目轻轻阖上,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的手柄处,发出有规律的响声。
方才孙达盛过来,告诉他共庚新送来的信件里,没有加上属于他们的暗语和标记,可以认定是被伪造的。
这就只能说明,共庚已经出事,而原本的信件也被人所替换。
姜曳单手撑起下颌,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人群。
究竟会是谁呢?
他停止敲击椅子的手柄,招了招手,青桓就赶忙过来。
“大人?”
他面色清冷,但在姜曳身边侍奉了这么长时间,青桓一眼就能看出,姜曳他生气了。
姜曳这人,越是生气,面色就越平静。
好像巨浪来临之前,海面也是一样毫无波澜。
“去把青桓拎出来,顺便瞧瞧是谁下的手,留个活口。”
青桓立即眉开眼笑的地躬身应下。
开玩笑,终于可以出去做任务了,他都快开心死
了。整天陪在姜曳身边挨骂,他都好久没有拔刀了。
而且还是去救共庚那个大冰块,这下子他肯定要欠自己一个大人情。
刚接到任务,青桓就欢天喜地地准备出发,找了侍卫接替自己,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车队尽头。
直到夜晚降临,李永宁都没发现青桓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群流民到了临县已经四散而去,只有谢谊非要跟着姜曳,却也不说原因。
姜曳也懒得管他,摆摆手让他留下。
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姜曳决定今夜就暂时休息在此处。
晚上的气温比白日更低一些,李永宁从马车上下来,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忽然眼前一黑,一件斗篷搭在她的头上。
李永宁将赶紧将斗篷拿下,眼前才重新恢复了光明,她皱眉对着旁边的人道:
“你做什么?”
姜曳瞥了她一眼,嘴里吐出的话让李永宁考虑半夜要不要偷偷前去他的房间暗杀她。
“你若是染了风寒,定会传染给我。”
李永宁撇撇嘴,将斗篷披到身上,口鼻间都是姜曳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莫名地安心。
李永宁忽然想起来,在山洞里、在被打晕送去凉州时、在曹行健要杀她时,都是这个味道,以至于现在闻到,所有的焦躁不安都会莫名地消失,只留平静和安逸。
“知道了。”
李永宁抿唇,忽然有些不敢与姜曳对视,站在他身边也觉得很不自在,仿佛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然
后不受控制地生长。
她不敢在姜曳身边多呆,跟着孙达盛就进了客栈。
这个小镇本来不是江夏去往武陵的必经之路,可不知道谢谊跟姜曳偷偷说了什么,他们本身的路线就被改变了,眼下的这条路,基本上可以说是荒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