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余生解释秋月就是红一后,眼前二人这才一盘脑门,恍然大悟道:“当年我们哥俩儿不是缠着您,让您送我俩进斜阳谷不断学艺吗?当时我们跟着杨大哥和红一姑娘都呆过一段时间,所以红一姑娘的寻踪匿迹之术,我们倒也略知一二,只是比起红一姑娘来说,我俩就有些不够看了。”
听到这里,余生眼前一亮,随后看向二人,斟酌后问道:“如果说让你们其中一人,穿过南诏国层层防线,去佳梦关送一个消息,你们谁有把握?”
二人对视一眼后,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迟疑,最后还是小苏说道:“余大哥,我去吧。这些年自从你们走后,红一姑娘教给我们的轻身功法我一直在钻研,一刻也不敢懈怠,况且也经常跟着大龙哥进山,也适应风餐露宿的环境。”
看着小苏平静地讲述着自己,余生真真切切的感觉到,眼前的小苏不仅仅是相貌上与四年前有了巨大的改变,还有那颗曾经蒙尘的内心也随之变得光芒四射了。
只是不等余生说什么,一旁的高大龙也笑了笑后说道:“余大哥,我也去。”
一旁的小苏闻言立刻说道:“高大哥,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毕竟……”
高大龙摆了摆手,解释道:“从石方关到佳梦关,路途虽然并不遥远,但是跨越南诏国的层层防线却是要历经千难万险,两个人去成功的几率就会大上许多。”
高大龙看着余生,“我们现在虽然要险中求胜,可是必要的稳妥还是要有的。”
余生看看小苏,又看看高大龙,沉默片刻以后,对二人点点头。
“我需要你们去见佳梦关守将赵简,向他说明我们的战术,为防他不信任你们,你们需要带着这个。”余生取出前几日楚璇送来的诏书,递给小苏二人。
诏书的用意不仅仅是给小苏二人验明身份用的,余生还要用诏书上的内容,传达给赵简一个消息,那就是楚璇说了,南部战局在今时今日,一切事物由他余生说了算。
这几年余生虽然不在京都,可赵简那愣头青的大名他却早已耳闻,这位爷在整个京都除了赵老太尉和楚璇的话,几乎谁的话都不听。也不知道楚璇给赵简灌了什么迷魂汤,曾经在皇宫中打的不可开交的二人,在今时今日却好的如胶似漆,赵简的所作所为也更是带头表明了,现如今的大楚一切事务都由楚璇说了算,尽管大家心底都已经心知肚明,但切切实实表现出来的,却唯有赵简一人,兴许这也是楚璇信任他,并且重用他的原因吧。
接过余生递来的诏书,又详细的听完了余生等人制定的计划后,小苏二人一刻不敢耽误的便启程出前往佳梦关,余生目送着二人离去后,立刻找到郑灵丹与吴嗣等人。
“集结所有将士,进入备战状态,两日后,不管佳梦关有没有收到我们的消息,我们都要主动出击,进攻七星关!”
余生望着沙盘上七星关所在的位置,现在的大楚正是生死存亡之际,唯有兵行险招,主动出击才能有一丝挽回的可能,一旦等南诏国在大楚境内站稳脚跟的话,那么到时候再想将这群人赶出去,可就难了。
……
此刻的七星关中,南诏国的军队已经完全占领了这里,寻常的大楚百姓在经历了头几天的惶恐后,这几日也总算是微微有些习惯了,心里也不再总惴惴不安。
“总兵大人,新一轮的粮草已经从宝地关出,相信用不了几日就能到达七星关了。”金华将宝地关传来的消息告知给元止后,又忍不住问道:“大人,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导致战线拉的太长了?拿下宝地关以后,我们不应该先取佳梦关再取七星关吗?现在虽然我们已经剑指石方关,可是佳梦关此刻的隐患也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眼下的情况对我们会不会有些不利呢?”
元止坐在上座把玩着自己的手指,闻言顿时笑了笑,“佳梦关?那里别说十万大军来,再来二十万我们也攻不下。”
“本来就是想着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一鼓作气拿下石方关,顺便把大楚灭了。可惜最后还是失败了,不过无所谓,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在这一时。”元止紧接着又说道:“让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吗?”
金华闻言立刻点点头,回答道:“我们手下的一部分人,已经叫他们扮做流民,化整为零的分散到了七星关、石方关,以及佳梦关的部分区域,整个楚地南部,几乎都留下了我们的种子。”
元止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那我们的目标算是完成了一半了,通知下去,随时准备撤回宝地关。”
金华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问道:“撤回宝地关?为什么?石方关不打了?”
“不打了。”元止倒是显得很平静,“前几年那个摄政王没上台之前,那几个老迂腐不肯打,天天嚷嚷着什么国运势微,现在这位摄政王上台这么久了,整个大楚被他治理的焕然一新了,他们却又想着打了。”
元止说到这里撇撇嘴,“现在的大楚可不是几年前的大楚了,我们早就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石方关打不下来的,能够把宝地关留住,就是我们剩下的目标。”
“您的意思是您从一开始就没想打这场仗?”
“不,我从十年前就一直主张要打这场仗,可是当时没有人支持我,现在我不想打了,他们却不愿意了。”元止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跟那位摄政王真的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虽然我们彼此没有见过面,但是我们都有着相同的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金华疑惑的问道。
“那就是我们两个都是眼前没有黑布的人。”元止模棱两可地解释道。
“黑布?什么黑布?”
元止听到这叹息一声,幽幽道:“你不知道没关系,因为这正是我跟那位摄政王才能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