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青玄看向元长渊被禁军簇拥着离去的背影:“太子殿下,你调戏我就当真那么好玩吗?”
元长渊这些天根本就没必要演戏,更没必要把自己假扮成好男风的纨绔,纯属就是故意在捉弄他而已,他居然还当真好好配合了。
芸妃薨了,元庆帝也跟失了魂似的,元长渊见到他时,他正坐在寝殿的金榻上,双眼无神地望着房梁,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
元长渊掀开袍子跪下:“儿臣拜见父皇。”
元庆帝缓缓看向元长渊,他抬起手,招了招。
元长渊起身走过去,站在元庆帝面前。
元庆帝仰头看着他,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少璟,你又长高了,从前在宫里待着,一直瘦瘦小小的,去了国子监一年,就长这么高了,父皇也有一年未曾这么近看过你了。”
元长渊没说话,他待在宫里,吃的用的都有毒,自然长不高。
元庆帝张了张嘴,强忍着泪:“芸妃昨天夜里突然发病,她说她看到皇后来索命,皇后身边还跟着好多好多人,那些人全都叫她偿命,她很害怕,她跪下来对着朕疯狂磕头,一边磕一边说是她害死了皇后,少璟,是朕的错,是朕的错啊!”
“朕昨日也看到皇后了,皇后音容还同从前一样,她说她唯一放不下的就只有皇儿,她担心朕会废了你,其实朕从未动过废太子的心,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民间常说,人在快要死之前,就会看到已故之人的亡魂。
元长渊内心五味杂陈,他扶着元庆帝躺下,又让太医煎了一碗安神汤。
元长渊只在宫里待了半个时辰,就回到了国子监。
他没有急着去找房青玄,而是去了湖边,湖里的残荷枝干弯折,一派萧瑟。
一个暗卫出现在元长渊身后。
元长渊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昨夜之事,可有疏漏。”
暗卫回:“一切顺利。”
元长渊略微回头:“那父皇怎么也瞧见母后了?”
暗卫道:“属下不知。”
元长渊眼圈一红,鼻头发酸,他低下头去:“母后该是想我了。”
元长渊挥退暗卫,独自一人在湖边转了几圈,待到寒风把泪吹干了,才回去。
房青玄虽然知道太子殿下不会有事,但还是担忧地在庭院里徘徊,把雪都给踩化了。
元长渊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藏起来,恢复成往日那副放荡不羁的嘴脸:“子珩,你的太子郎君回来了。”
房青玄顿时无言以对。
元长渊走过去,摸了下房青玄的脸:“脸这么冰。”
房青玄往后瑟缩一下:“殿下的手也冰。”
“是吗?”元长渊坏心眼地把一双手都贴在他脸上,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