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亮了亮,埋頭在餐盤間,好半天抬不起頭。
鹿城注視著她的發頂,頭髮差不多幹了,開始慢慢蓬鬆,凌冽的氣質變得溫和清爽了起來。
一個人頭髮直卷不同,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嗎?
喬司吃了個半飽,仰起頭來見鹿城還未動筷子,霎時尷尬了起來,手中的筷子欲放又止,「就我一個人吃嗎?」
鹿城拿起筷子,象徵性夾了一些放進碗裡,「我陪你吃一些。」
「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
鹿城微蹙了蹙眉,欲言又止,似乎不知怎麼開口。
她整理了一下措辭,把話題落在莫名的地方,「讀警校是不是很辛苦啊。」
喬司點點頭,老實答道,「是啊。」
「工作了以後,天天都要訓練嗎?」
「也不是,如果出任務的話,就不能訓練了。」
鹿城眼裡的情緒濃重了些,閃著光亮,替她舀了一碗湯,「那你們來生理期的時候怎麼辦?」
喬司心裡湧起一股奇妙的感覺,仿佛有什麼不太對,「就…該幹嘛幹嘛啊,實在不行,就吃藥。」
開了一個頭,鹿城越說越順,「你不疼嗎?我記得你一開始來月。經的時候,疼得死去活來的。」
喬司的臉刷得紅透了,腳趾摳地,尷尬的氣氛像座不透氣的玻璃罩,蓋在她周圍,連呼吸都困難起來。
塵封的回憶席捲上來。
第一次來姨媽的時候是鹿城給的衛生巾,也是鹿城給她普及了生理知識,教她怎麼使用。
喬司的初潮來得很晚,周圍大多數同齡人都已經來過了,有時候會在教室的角落對這樣的事情竊竊私語,她懵懂的聽上幾句就走開了。
學校在初一的時候就開了生理課,內容也開得很隱晦,只粗略講解了來月經的時間和感受。
本就一知半解的她,在知道來這個會很疼的時候,一直慶幸自己沒有這個東西,還開心了好一段時間,上了高中後,那芝麻大點的知識早就不知被她拋到哪裡去了。
直到高三的某一天,她在上廁所時發現一褲子血,下意識的反應就是自己要死了。
當時喬司與鹿城的關係就走得很近了,時常會一起去上廁所。
在發現喬司窩在廁所好半天沒出來時,鹿城敲了敲廁所門,「還沒好嗎?」
喬司打開門,面如死灰,褲子卡在膝蓋上還沒有提上,她指了指□□上的那一攤血,「我可能快要死了。」
當時鹿城是什麼表情?
喬司猛得搖頭,將那尷尬到咬舌自盡的畫面甩出腦海。
鹿城也想起了那個畫面,眼裡卻帶上了幾分心疼。
她的父母去世得很早,但他們在自己童年和青春期時是做到了無微不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