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带点类似于梅县那边的客家方言回答说:“我不是阿敏,我是榕树小卖部的”
大娘继续焦急的说:“那阿敏在吗?可以帮我找找她吗?他儿子、女儿吃了老鼠药让她跟她老公阿展赶紧回老家”
榕树小卖部老板娘:“阿敏,我不认识阿展我倒是认识,但是我不知道我认识的阿展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大娘继续说道:“那这样,你帮找一下阿展过来,让他打回这个电话号码我在电话旁边等他电话”
榕树小卖部老板娘:“好的,我去找找他看看他在不在家”
此时的爸爸,在7-8公里外的镇上的大街上招揽客人,因为他是做摩托车司机,走摩的。
小卖部老板娘放下手里的电话马上就找到我爸妈的住处,然后在门前喊:“阿展!阿展!~”喊了4-5声后,被刚好下班赶回家正在脱鞋子的妈妈听见,于是妈妈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口。
好奇的问榕树小卖部的老板娘说:“你找我老公有什么事情吗?”
榕树小卖部老板娘气还没喘匀的说:“你老家有人打电话到我店里说你儿子、你女儿吃了老鼠药让你赶紧回个电话给他”
此时的妈妈,听了榕树小卖部老板娘的话后,二话不说,连鞋子都没穿,租房门都没锁直接就往榕树小卖部跑过去了。
没几十米的路程,妈妈一下子就来到榕树小卖部,拿起电话就马上给家里重拨过去,就只嘟了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女声,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的大娘。
大娘电话一响立即就拿起电话问:“是阿敏么?”
妈妈焦急的说:“我是阿敏”
大娘也焦急的说:“可终于找到你们了,你儿子、你女儿误吃了老鼠药,你跟阿展赶紧回来现在ta们已经送去镇上医院的路上,你们赶紧回家。”大家通话到此结束。
那时候,电话费是按照1毛钱1分钟计费的,大娘看了一眼分钟数:3:49,前后两次,共计4分钟左右,于是大娘,自掏腰包给了4块钱结账。
坐在一旁的奶奶依旧神情恍惚,大娘走过去奶奶身边跟她说:“阿嫂,我刚才已经跟你儿媳妇通上电话了,我也已经跟她说了让他们夫妻赶紧回来。”
奶奶听后没出声的点点头,大娘顺势扶起坐在凳子上的奶奶,然后跟她说:“我们回家去吧!”
不一会儿,大娘就扶着情绪低落的奶奶回到家了。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大娘看了一会儿时间就跟奶奶说:“阿嫂,我先回家做晚饭了。我做好晚饭之后再端过来给你吃,你就不用做晚饭了。”
奶奶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就当做是回答了大娘了。
在医院的天枢大伯,坐在我们的病房里面陪着我们,坐在我身旁一直慈祥的看着我们,见我睁开眼睛,就马上半弓着身子凑前我身边慈祥的跟我说:“孩子,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后说:嗯,没啥感觉,就感觉好困好困,然后我就睡着了。大伯,我们这是在哪里?”
天枢大伯继续说道:“我们在镇上的医院,孩子你们可真吓死我了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此刻我那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天枢大伯听到了我肚子饿了的声音,就先问我,然后问妹妹:“斌,青你们想吃什么?”
我尴尬的捂着肚子回答说:“我想吃猪肉丸汤”
妹妹下床走过来看着大伯说:“我也要,我也要汤,还有我要吃米饭,吃菜”
天枢大伯摸了摸妹妹的头说:“好的,没问题。”接着跟我交代了一句,你看好妹妹,大伯去给你们买饭。
妹妹爬上了我的病床好奇的问我:“哥哥,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捏了捏妹妹的面包脸说:“我们在镇上的医院啊!”
妹妹挠了挠头说:“医院?医院是什么东西呀?”
我说:“医院就是生病了过来看医生啊”(那时候我也是瞎解释,因为幼儿园还没学过医生是什么)
妹妹双手撑着下巴嘟着嘴回答我:“好吧!”
过了约莫2o分钟,天枢大伯拿着3份打包的饭回来了,还有2份猪肉丸汤。
我们两兄妹就这么静悄悄地看着大伯,慢慢的打开饭菜,突然一股饭菜香味就这么只扑鼻而来,我使劲用鼻子大口大口的往里面吸气嗅了嗅,本就肚子饿的我,此刻给我一头牛,可能我都能吃完。
妹妹走下我的病床,慢慢的走过去放饭菜的另外一边,盯着饭菜的那眼睛甚至都盯着出了光来,仿佛口水都要流了出来了。
大伯看到我们像个饿了好几天没吃饭的小馋猫一般,笑眯眯的对我着我们说:“来来来,都过来吃饭吧!这是苦瓜炒蛋、这是酿豆腐、蒜蓉炒番薯叶、猪肉丸汤”。在我们平时是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简直就跟过年一样。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我们早就等天枢大伯一声令下开干了。
我大口的喝了一口猪肉丸葱花汤,这汤把我烫的当场就直吐舌头、然后用手作扇子扇着舌头。天枢大伯带点担心与责怪的语气说:“你这孩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个汤烫”
妹妹本来在用小勺子扒着饭,嘴巴边上都沾上了一些饭粒,看到我此刻的样子,指着我哈哈的笑了起来。我用白眼斜视了她一眼,她还是继续笑着~
然后,大伯也端起来白米饭,夹着菜吃了起来。
就这样,我们把所有的饭菜跟汤都吃光光,感觉都快撑到喉咙了。(毕竟小朋友平时的饭量也就一小碗饭的量,这次因为伙食好就全部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晚饭,天枢大伯收拾饭菜“残局”,时间来到晚上18:4o。天枢大伯的媳妇,大娘在家里做好饭菜,一边端着饭菜,一边兜里踹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往我家里走过去给我奶奶送饭菜,没过几分钟就到我家了,大娘看到我家黑灯瞎火的没开灯,大门也没关,于是提高了一些嗓门喊:“阿嫂,阿嫂吃晚饭咯!”。
大娘把饭菜放在我们家的一张八仙桌上,好心相劝奶奶,吃点东西,别想太多,小孩子们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大娘就这样一边劝说着,一边走过去床边摸着一盏灯泡白线,轻轻一拉听到“哒”的一声,老式电灯泡出橘黄色的光。(那时候我们三奶孙还是住在2层楼的土瓦房,大门进来左手边是一个沐浴间、右手边是厨房、然后就是一个露天的天井,跟四合院差不多的格局,要小便的话,门角落放一个了尿缸。整个瓦房没有厕所,厕所在瓦房外面几十米远有一个几平方大的单独茅房,一楼2个房间、二楼2个房间、那时候村里基本上都是住这样的土瓦房)
奶奶就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饭就吃不下了,一直在家等消息的奶奶与大娘,收到天枢大伯借医院打来的电话,打到村里的小卖部座机,然后是小卖部的老板娘上门告知的,一直精神紧绷的奶奶,这时候哭了,这是喜极而泣。大娘送完村里小卖部的老板娘出门转过身回到房间,看到奶奶眼睛湿润红红的。就立刻安慰道:“阿嫂,ta们没事了,孩子们没事了,洗胃洗干净了。听天枢说今晚胃口可好了,都吃撑到喉咙了呢!孩子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
继续把放在八仙桌上奶奶刚刚还没吃完的荷包蛋汤泡饭、蒜蓉炒空心菜,往奶奶面前推了推说:“来,阿嫂快吃吧!孩子们都洗胃成功了,人都没事打点针水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奶奶一直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重新吃起饭菜来也更香了,一大碗米饭跟菜都吃的干干净净,最后碗里一粒米饭都看不到。
第二天上午,将近中午的时候,远在东莞打工的父母也回到家了,下了大巴车,直奔镇上的医院。
看看我们是什么情况,问过医院前台护士得知我们的房间号之后,快步走到我们病房号,悄悄打开门缝往里面瞄了一眼,看到我跟妹妹笑容可掬坐在病床上,面对面的聊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跟我聊着天的妹妹,看到爸妈来了惊喜万分的从床上弹跳起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直奔妈妈的怀抱,嘴里还不忘嘟囔着:“妈妈你们怎么来啦?你们不是还在很远的地方上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