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他对直殿监太熟悉,偶尔觉察到异样看过去时,要么就是宫墙屋檐,要么就是高树,有时候外出,也能感觉到那若有若无的视线。
“注视”,本来不该存在分量。
可惊蛰莫名有了如那次buff类似的感觉,这种时有时无的错觉,很是影响惊蛰的生活。他总会冷不丁在某个瞬间,感觉到刺痛的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
惊蛰知道,他有些时候,的确会比其他人更为敏|感,可这种失控的感觉却从未有过,就好像他的身体……敏|感到将一切都视之为威胁?
惊蛰下意识抓住衣襟,仿佛有种沉闷,黏糊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连呼吸,都仿佛带着那种压抑的潮|湿。
慧平抬手碰了碰惊蛰,他被吓了一跳。
不过,惊蛰竭力没表现出来,就听到慧平低声:“这也没发烧。”
惊蛰勉强笑了笑:“我的身体,可比之前要好太多。”
慧平:“那也不能掉以轻心,要不,你还是先回去歇着?”
惊蛰摇头,看着刚才吩咐的小内侍去而复返,在他们跟前停下。
“姜掌司有请。”
慧平微愣,就看到惊蛰朝着小内侍说了两句话,这才抬头看向他,对他笑了笑。
“姜掌司有事寻我,我先走了。”
慧平看着惊蛰离开,若有所思地抓了抓脸。
惊蛰看起来,似乎与之前,也有些不同。
不知怎的,慧平在他身上,隐约能闻到一种甜腻的气息,若有若无,仔细去追寻时,又什么都闻不到,却在某个瞬间,突然跳出来击中他。
……就像是什么无声无息滋长,糜烂的甜腻,啊……慧平想起来了。
是已然熟透了的果子。
沉沉地挂在枝头,随时都可能摔落下来。
…
“您的身上,有种好闻的味道。”
惊蛰跟着那小内侍走了几步,听到他这么恭维。
惊蛰:“大概是我擦的药膏?”
他低头看着自己还算白皙的手
指,今年冻疮并没有复发,没再有那种酸痛难忍的感觉。
不过,这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粗糙。
小内侍吸了吸鼻子,可能也觉得是这个东西,并没有更多的好奇。
惊蛰赶到姜金明门外,却看到掌司正要走出来,看到他时,就朝着他招呼了声,“与我一起去见掌印。()”
惊蛰茫然:掌印要见掌司??()_[(()”
姜金明:“不只是我,还有你。”
惊蛰跟在姜金明的身后,看着他大步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虽然没说,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是要做什么。”
惊蛰:“是要宣布人选了?”
姜金明:“大差不差。”
他斜睨了眼惊蛰,没好气地说着。
“都让你上点心,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惊蛰无奈:“掌司,从你与我说这件事,到现在也不过三天。三天的时间,就算我有心,还能做些什么?”
那刘富,打前天开始就炫耀,就算惊蛰真的要活动,这时间也是远远不够的。
姜金明理直气壮地说道:“是你不够警醒,要是如刘富那厮,早早就结交人脉,怎么会临时抱佛脚?”
惊蛰:“那掌印太监,也不是小的说能见,就能见上的。”
姜金明:“你连韦海东都认识,认识个掌印算什么。”
当然,他说这话,还是很小声。
他们这掌印太监是很好说话,不过要是被别人听了去,多少也不好。
惊蛰嘀嘀咕咕:“这话说得,我要是有这本事,怎么还在这做太监呢?”
姜金明也很想说,要是旁人有惊蛰这本事,早就不在这做太监了!
两人一起到了掌印的屋舍外,也一同遇到了其他几个掌司,在他们的身后,或多或少都带着人,算下来,约莫有四五个二等太监。
惊蛰心中有数,这些人,怕就是这些掌司们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