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与另一些世家之人稍稍商谈,表示自己无法对代理权做主,需要请示家中长辈,而后便时不时的望向主位上的月英。
虽说月英戴着面纱,可他仍然记得初见那日,这位女郎君底气十足告知身旁的族弟,以劳动获取钱财并不可耻。
他是世家子,也是读书人。长辈们常说读书人应当如何如何,或不屑于去做很多事。
可那日起,他现,长辈们说的话并不全是对的。
见着月英与琮有说有笑,旁边那名大汉也若有所思,他很其实很好奇他们商谈的内容,但自己终究只是个客人……随后,他便出声问道,
“敢问女君,契书之事?”
月英转过身,而后指了指琮,道,“契书一事,诸位找这位小郎君便是。”
众人:……
是的,他们有些无语。
即便你楚安君年纪不大,也不能找个八九岁的小毛孩儿来作弄他们吧?
“早在襄阳时,小十三便抄过至少三份契书,而今家中亦有备份。”月英当然能明白他们的想法,“是以,诸位不必担心出错。”
然后又长叹一口气,“在下也不过十三岁,如今……已使唤不动我阿父了。”
众人这才笑出声,毕竟,他们一开始找的也是承彦,奈何后者全然甩手不管了。
“女君放心,我等定会配合小郎君,完成契书。”
“不错,请楚安君放心。”
“正是。”
见着这群人一个个的保证,琮悬着的心放下了不少,他阿姊已经为他做到这样的步了,他若是再出错,那才真的是蠢了。
他哪怕才九岁,但也抄过契书,知道月英的规矩,更是知道,而今……是这群人求着他。
想到这里,他的心再度安定了些。
月英见着琮的表情变化,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很多事情,没见过,没做过,心中就会慌。可如果是经历过的,知道如何做的,内心当然也就有成算了。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甘宁,不知对方在想些什么,竟还掰着手指数数……
定好这些,她和众人说了声,便回自己的屋子了。
其实,封君对她来说只是一个跳板,即便没有这个名号,她作为荆州的顶级二代,在荆州搞事情依旧会很顺利。
于是在心里盘算着要做的事情,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得招人了啊!”
……
“大娘子,郎君遣小人带来书信一封。”一名衣着得体的中年男子拿出了一封信,却是蔡家的老管事。
蔡氏接过,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那位弟弟想些什么。
毕竟,蔡家的习惯,她一清二楚。
拆开,看了一眼,便道,“告诉瑁弟,此事吾夫妻二人无法做主。”
“大娘子?”
“吾夫答应过阿楚,未来夫婿要由她自己挑。”
蔡家老管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才是礼。女君如今贵为楚安君,一言一行应皆有规制,莫论如此大事……大娘子,莫要让女君走错了路啊!”
蔡氏想翻白眼,但多年的家教到底让她忍住了。
蔡瑁也好意思提这事儿?
蔡照是个什么情况蔡瑁难道不知道吗?
还说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
就算金不换,那蔡照也配不上她们家阿楚。
阿楚要做的事情那么多,蔡照能帮得上忙?
想什么呢!
“陈叔,吾夫已经答应过阿楚,此事,我夫妻二人干涉不得,弗论如今阿楚已经受子封赏为楚安君了。”
“所以,请你转告瑁弟,若照儿与阿楚有缘,便是有缘;若照儿与阿楚无缘,便只是表兄妹。”
老管事只得默默点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