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扬走到炕前,先查看向晚额头的伤,伤口有榆钱大小,鲜红的肉皮外翻,甚是狰狞。其实身为大夫,大大小小的伤口也见过,但那些伤口多出现在男子身上,这样狰狞的伤口出现在一姑娘身上,他倒是头一次见。
“劳烦把病人的手腕露出来。”
向早过来把向晚的衣袖往下撩了撩,露出了向晚的手腕,穆清扬就着给向晚诊了诊脉。
“伤者额头的伤不是很打紧,就是不知道她脑中是否有积血,若是脑中有积血,还清除不干净,以后怕会有头疼、头晕、耳鸣这些症状出现,那病人可要长时间受苦了。”穆清扬据实跟向忠告知向晚病情。
“穆大夫,麻烦您救救我女儿,把她脑中的积血去了吧,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受头疼之苦啊,无论需要什么珍贵的药材,无论花多少银子都行啊。”听穆大夫说女儿可能一辈子都要受头疼之苦,向忠恳切的跟穆大夫请求道。
“二哥,你哪有什么银子,难道你想让咱一家人为救你女儿倾家荡产啊,你想让咱爹和咱娘,我们大家伙都喝西北风去啊。”一个女人尖锐刻薄的声音从窗外传过来。
“老三媳妇,你这说的啥话,晚儿不是你侄女啊。你也是有孩子的人,我现在什么心情你不知道啊,晚儿的病说啥都得治啊。”向忠本来就因为女儿为救自己额头受伤,以后还可能留下头疼耳鸣这些毛病而心中愧
疚,听到弟媳妇这些尖酸刻薄的话,更加恼怒了。
“老三媳妇,你不要插嘴。”向老爷子对赵氏突然插嘴很是不满,冲着外边呵斥道。但想着穆大夫还在场,转而平缓下情绪,朝穆大夫一拱手,“穆大夫,你尽管开药方,无论药费需要多少,都不打紧,先给孩子治病。”
“向老伯,请尽管放心,我必尽全力救治伤者。”穆大夫回复道。
穆轻扬便开了一些活血化瘀、益气实虚的药物,将药方交给向忠。
向老爷子冲向忠一摆手,“去找你娘拿银子,抓药。”
向忠闻言便走出西屋,去外面找向老太太拿银子。不一会,屋外就响起向老太太骂骂咧咧的声音,“一个丫头片子,值得花这么些银子,这是要逼死我老太婆啊。我没银子,你自己想办法去。”
“穆大夫,你先给丫头再看看,我出去一下。”向老爷子走出西屋,向老太太的骂声逐渐低了下来,然后便没声音了。
“唉,很可能会留下伤疤。”穆清扬低声叹息了一声。向晚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在额头上倒有些麻烦,即使处理好了,还是会留下疤痕,这对于一个女子,尤其是未嫁的女子,是有些严重的。
穆清扬在来的路上,听说了向晚是为了救父才受重伤的事情,对向晚多了一份敬重,处理起伤口来更加小心翼翼了。
“哎。。。。。。疼。”
因为额头的伤口被清理上药,昏迷
中的向晚感觉到疼痛,悠悠醒来。向晚略微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莹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正俯在自己的面部之上,“这么美好的一双手,它的主人又该有着怎样的容颜呢,不说要惊为天人吧,起码不要辜负了这只手才好。”
醒过来的向晚开始发挥她的花痴本性,21世纪的她,八岁起练习格斗,赛场上杀伐果断,招招狠辣,赛场下却是队里的老幺、“开心果”、“小花痴”,人送外号“格斗魔童”。虽然她大多数时间都用来训练,可是只要有时间,就会坐在繁华地带咖啡馆的靠窗位置,点一杯拿铁,然后一坐半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寻觅帅哥型男,师哥们调侃她“花痴”,她振振有词反驳道“美好的事物能净化眼睛,让人疲惫全消,连训练都觉得力量满满。
为了不打破这种安静和谐的氛围,向晚没立刻出声,继续把眼睛分开一条缝,透过脸部上方五根手指的缝隙,凝神往上看,可惜只能朦朦胧胧看到一个人影,内穿大袖交领长袍,外罩纯白暗花大袖直领对襟褙子。因着身材匀称有形,而衣袖宽松,经穿窗而进的傍晚清风一吹,衣袖随风而动,光和影交叠辉映,很是俊逸优雅。
感觉到向晚气息的变化,穆轻扬忙把手移开了,轻声询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额头还疼吗?”
正眯缝着眼胡思
乱想的向晚,突然失去了五根手指的遮掩,暴露在手主人的视线下,一时间失去了言语和反应能力。
“啊,我的额头,疼。”向晚抚了抚额头,回应道。
向晚心里暗惊,“原来这手的主人是这般模样,自己怎么也算是在现代阅美无数的人,这男子的容貌竟然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白皙的皮肤,一双仿佛可以看透前世今生的耀眼黑眸,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静默时则冷峻如冰。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这要是在现代,他要是走在路上,回头率怎么也得百分之二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