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去了两天,赵清终于可以带着陈斌跑去诗诗家里了,他前段时间天天见着李维,这会再看诗诗自然特别有新鲜感,觉得她又好看了许多,而诗诗看到他才开心没多久呢,就苦着小脸被陈斌逼着去做题,程玉这时候去上班了,到了下午才回来,她也好几天没见着陈斌了,微笑着问道:“你春节过得好吗?”
陈斌略歪头看着她,呆呆地笑着说:“没什么好不好的,我就坐了五天。”程玉愣了一愣,问道:“啥子叫坐了五天?”陈斌轻声说:“就是坐着啊,也没人说话,也没事做。”程玉这才明白过来,心想他这呆子又不会打麻将,又不会聊天,恐怕唯一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滔滔不绝说些傻话,她就忍不住微笑起来,走去厨房准备晚餐,陈斌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进了厨房,她忍不住暗叹一口气,心知这人憋了五天,一定有许多话要对自己说,这顿晚饭怕是做不清净了。
果然陈斌就问:“你们过得开心吗?”程玉一边洗菜一边点头道:“过年嘛肯定是要开心的,连着打了几天麻将……就前两天休息了一下。”陈斌哦了一声,说:“我明天就回武汉了,要开学了。”
程玉手上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那么快……”陈斌叹口气道:“是啊,很舍不得……离别最是心上秋……”程玉问道:“什么是心上秋?”陈斌讶然,她居然连这个都不懂,解释道:“心上一个秋,那就是愁字啊。”
程玉一下愣住,连洗菜都忘了,任由自来水哗哗地流,那股愁绪直击她内心,犹如石头掉进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的伤感往四周荡漾开去,她猛地扭头看着陈斌,仿佛要把这张瘦削的面容深深刻在眼里,不知不觉眼睛就有点红了,陈斌深情地看着她那张风华绝代的俏脸,缓缓开口哼唱道:“
Thoughe’vegottosaygoodbyeforthesummer,
BabyIpromiseyouthat,
Ii11sendyoua11my1oveeverydayina1etter,
sea1edithakiss……。
yesitsgonnabeanete1ysummer,
ButIIIfi11theemptiness,
I11sendyoua11mydreams,
everydayina1etter,
sea1edap>
I11seeyouinthesun1ight,
I1Ihearyourvoiceeveryhere,
I11runtotender1yho1dyou,
Butbabyyouontbethere……
Idontannasaygood-bye,
Forthesummer,
knoingthe1ovee11miss,
Letusmakeap1edge,
Tomeetiember,
andsea1itithakiss……”
他虽然五音不全,奈何这《以吻封缄》着实太经典,程玉纵容不懂英文也知道他唱的是伤别离的歌曲,眼睛顿时湿润起来,赶紧转过头去继续洗菜,陈斌沉默了半晌,开口说道:“玉姐,我回去以后,可以给你写信吗?”
程玉微微点头,说道:“这次你不要再把地址弄丢了……”陈斌低声道:“我会记在脑子里。”程玉迟疑片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信里面不要胡言乱语……我怕万一被同事看到。”她说出这话,其实就是承认彼此的暧昧了,陈斌心里欢喜,就得寸进尺地道:“玉姐,可以送我一张照片吗?”程玉本能地想拒绝,但考虑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我等下给你一张。”
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过了良久,程玉才幽幽地道:“你明天走,我就不能去送你啦,你一路顺风,要多保重,有空要多出去交往,别老坐在家里,这样才能多认识其他女孩子……”陈斌急道:“玉姐!”程玉自顾自地往下说道:“你需要的是一段健康的,正常的感情和婚姻……追求不正常的东西必然要付出不正常的代价,你懂我意思吗?“
陈斌伤感地道:“我不在乎付出什么代价,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也没有想过要去伤害任何人,可你……连我心里默默喜欢的资格……都要剥夺吗?”程玉心里烦躁,不由自主加重语气说道:“可那样只会伤害你自己!”陈斌立刻顶回去:“我不在乎!”
程玉忍无可忍,猛地转身过去盯着他,过了半晌,目光终于柔和下来,叹道:“傻瓜。”陈斌热血上头,也不管了,低声说道:“玉姐,我虽然不太懂世故,但我也晓得……你并不幸福!你的婚姻……只是个僵尸壳子罢了!”程玉言不由衷地反驳道:“瞎说!”
陈斌道:“你骗自己有用吗?我虽然只是旁观,但也心疼得很。”程玉一时无语,陈斌接着道:“放着这么一位佳人成日独守空房,这是怎样暴殄天物的做法。”程玉再也听不下去,俏脸含霜低声斥道:“够了!闭嘴!”陈斌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生气,说明被我说到心里了。”
程玉被他怼得半天说不出话,心想这人情商一会高一会低的,神奇得很,陈斌愣愣地看着她,又说:“你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反驳我,因为我说的是事实。”程玉低声道:“就算是事实又怎么样,事实是最难改变的。”陈斌说:“我知道,我没想奢望去改变,只是心疼你。”程玉叹口气说:“谢谢你,我们不要再说这个事情了,多说无益。”
她结婚十几年来,一直认为这就是自己注定的婚姻,就只能这样下去,可是自从陈斌出现以后,她就开始逐渐逐渐地对感情和婚姻产生了新的诉求,她需要陪伴,需要被爱人重视,不愿意再这样忍受形同虚设的婚姻生活,可是不愿意归不愿意,她又做什么呢?又敢于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去改变呢?她根本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陈斌谈了口气:“十五年了,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呢?真要等老了再来后悔吗?”他不待程玉回答,自顾转身回到客厅,呆呆地坐在诗诗身旁,看上去好像在检查诗诗的作业,只是目光呆滞,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