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桌子我自己会收拾,再乱也不像你那样,七堆八堆的,像个什么样。”
“就是啊。”
隔壁床的严付探头附和道。
“我们的桌子再怎么乱也乱的有规有矩,哪像你,跟个垃圾窝似的。”
“好好好。”
身后两个人一唱一和,言于清只得抬手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整了一下,露出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地盘,二人的念叨声这才停歇。
只是……
言于清不动声色的捂着心脏处,那抹异样的感觉犹如疙瘩一般停留在他的心里。
可他不理解,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的感觉。
“好奇怪啊……”
言于清嘟囔了一声,望着电脑桌面上尚未完成的报告,终归是将这抹异样感轻易忽略。
可不曾想,这样的生活竟又过了半年……
在这半年里,两个室友说话好像时不时总有些怪,言于清理解不了,却也不是次次听他们的去做。
很久之后他回想起来时,却是感觉这两个室友好似一直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他的底线。
不断用恶意进行徘徊,却又担心释放过了头,他会暴起反抗,破罐子破摔,没事的时候便又带他极好,经常不是给他带小零食,就是分出了自己的夜宵,或者毫不吝啬的提供情绪价值,将他的心,一点,一点,抓紧。
于是,本就不善于人际交往的言于清在这样浑浑噩噩的,并不纯粹的善意中与他们二人过得相安无事。
直到——夏日的来临。
高领毛衣,终究是无法永远掩盖住狰狞的伤痕。
“啊!!!”
王云涯无意中瞥见换上短袖衬衫的言于清,下意识惊叫出声。
闻声而来的严付也在看见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就连长年待在床上的林亚也在探头之后,惊慌的捂住了嘴。
“你,这是,怎么了?”
王云涯盯着言于清脖颈间那条长长的深棕色沟壑,略微有些惊疑不定的问道。
“哦,没什么。”
言于清摸了摸脖颈上的疤,不太明白他们的惊慌失措,心底却极其厌恶,甚至下意识排斥他们的眼神,便只是冷漠的解答道。
“之前自杀过罢了,不打紧的。”
可他们眼神中那种奇怪的东西却看得言于清愈的厌恶,厌恶到了——他不得不努力控制自己的手,用所有的理智,压下想要挖掉他们眼睛的念头。
好想杀了他们。
这是言于清的脑内第一次闪出这样的想法。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严付有些不忍,试图开导道。
“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啊!”
“对啊。”
王云涯见严付这么说,依附着他的话道,却还一边用着嫌弃的眼神盯着那处伤痕。
“你这样……多疼啊。”
“这是很早之前的了。”
“大概……初中左右。”
言于清没有过多搭理,只是随意的解释道。
“……那你之后还会试图自杀吗?”
严付和王云涯交换了个眼神,尝试着开口道。
“一般不会了。”
……
言于清默默地套上了颈套,他以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过去了。
却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