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淮目光深深直勾勾地盯著他:「你去哪兒!」
安澤愣了下,眼眶泛酸有些心疼,他趕緊忍住了,匆匆說:「我去找點兒紙,不出門。」
安淮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慢慢鬆了手,目光追著他的背影到了門口,沒有收回。
安澤頓了頓,手指放在門把上又放下了。他沒有關門,一路上故意弄出些聲響,沒一分鐘就回來了。
見他遞來紙巾,安淮遲鈍地接過來,擦了擦臉上不知是汗是淚的液體,聲音沙啞:「我想去洗個澡。」
「嗯。」安澤輕輕蹭了下他的臉頰,「我也洗,一起吧。」
溫潤的熱水兜頭澆下的時候,安淮仰著頭,臉上水跡漣漣。
水流的壓力很大,沖地人難以呼吸。他沉溺在這舒緩的壓力中,感受著臉頰一側疼痛的觸感,痛快地沉默著。
胸口肺腔被缺氧憋得發疼,安淮扶著牆剛要嗆口水,卻被人狠狠地一把拉開了。
安澤扣著他的手腕把人按在牆邊,眼圈發紅,卻半個字都未說。冰冷的瓷磚透過裸。露的皮膚傳過來,激地他神智陡然一清。
「安澤。」安淮慢慢睜開眼,一眨未眨地看著他。
他的眼淚洶湧而沉寂地流著,語氣卻極其平靜:「……你不要走。」
安澤狼狽地收回視線,發梢的水滴在腳上,麻癢微涼。半晌,他又抬起頭來,目光中似有深意。
喉間上下動了動,安澤倉促而用力地閉了下眼,死死壓住酸澀。
淋浴的水聲譁然間,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環抱住安淮。
兩人的距離很近,微涼的水汽落在皮膚上激起一陣顫慄。安澤驟而閉上眼,俯下身,親了親他的唇角。
他低聲說:「……你別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澤:你,再敢虐安淮,就完了。
作者【哐哐砸地】: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全文最後的虐點結束了emmmm不要罵我!(*\*)他們都親了!親了啊啊啊啊!!底下就是悄咪咪彎掉的情節了嘿嘿嘿!愛你們!筆芯!
謝謝防脫洗髮水hhhhh和一隻即將會飛的咩的地雷~謝謝紅豆和別問我我不知道(天涼)的營養液~小表弟一定會安全回來!
第22章
至此時,高考僅餘一個個月。
安澤本來還擔心安淮會因這些事有什麼反彈,但自那天狠狠哭了一場之後,他只用了一晚就恢復了平靜。
安澤隱隱鬆了口氣,卻始終不放心,除了上廁所之外整天整晚地陪著他。
昨天敷了個冰袋,第二天早起上課紅腫已經下去了很多,不過仔細看還是有些不明顯的淤痕。
安澤跟班主任說了聲,和安淮的同桌換了個座位陪在他身邊。卻沒敢一直盯著看,偶爾灑過一眼來也是極輕且迅。
安淮卻很輕易地察覺到了他的視線。他趴在桌子上,側臉眯起眼看著安澤笑,低聲說:「你別擔心,我挺好的。」
安澤頓了頓,扭頭看了他一眼,又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一邊兒去,你當我樂意管你。」
安淮笑著笑著突然停住了,盯著他一動未動。
正值第一節下課,周圍亂糟糟的,討論問題的爭執聲混著打鬧聲十分喧譁。
安澤脊背僵硬,萬分緊張地跟他對視著,語氣卻壓得平靜:「幹什麼?」
「……沒事。」安淮笑了笑,彈了下他的手指。
面前的一道二次方程題解了一半,錯綜複雜的符號公式紛雜地擱在眼前卻映不到眼底。
安澤側過頭單手撐著一邊腦袋,目光放空盯了會兒試卷,又面無表情地閉了眼。
那個一片混亂間鬼使神差的親吻……千萬千萬不要記得。
五六月份的天氣,南風初來,溫度和暖。高考在二位數字的縮短下日日臨近,每天除了睡覺吃飯就只剩了學習。
高三走到最後,學校對他們已經採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只要不搞什麼大么蛾子,逃課遲到都開始隨便。
中午吃了飯天色有些暗沉,班長坐在講台上做著作業值日,屋裡幾個人在笑著說話。
頭頂的風扇在不慌不忙地旋轉,安澤倚著門框站在後門的教室外,隻字未語地靜了會兒,轉身走了。
鄭志在校後山找到人的時候,他正坐在石椅上,低著頭,指間燃著根煙。
他猶豫著走上前,蹲在安澤旁邊問了句:「爹,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安澤手指動了動,聽見聲音才鬆口氣,抬起眼皮兒灑他一眼:「一邊兒去,大人的事小孩兒別問。」
「靠。」鄭志樂了,「您比我還小倆月呢,要臉嗎。」
他走上前坐在石椅的另一邊,嘆了口氣說:「是不是糾結考什麼學校啊?我也正煩著呢,盈盈成績比我好,我怕跟她考不一塊兒去。」
安澤錯了錯菸灰,一根煙硬生生地干燃了大半。他沒動兩口,沉默地看著衛生紙上仍有餘溫的灰燼,沒有出聲。
鄭志接著說:「但你應該不用擔心啊,林阮跟你成績差不多,你們倆還是很有可能的。」
「滾蛋。」安澤踢他一腳,笑了,「您腦子裡兌假酒了吧,怎麼就死活認定我跟林阮了呢?」
鄭志一愣,看他一眼:「不是嗎?您現在明顯是情場失意啊?不是林阮還能是誰,王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