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宋采南客气相互奉承的声音渐渐明晰。
然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盖过了两人的声音,房门‘吱呀’打开,让宋诗白意外的是,最先进门的竟然是华姚。
华姚二话不说,冲到宋诗白的右腿边,掀起她的衣服便要脱她的靴子。
灵娘先宋诗白一步,提溜着华姚的衣领往外拽,大声斥责道:“你想干什么?”
华姚盯着宋诗白的右腿,认真的解释道:“我记得小腿上有箭伤,想检查一下。”
楼主走路太正常,以至于她忘了楼主腿上的伤。昨晚睡到半夜她才想起这件事,但那时商铺都已关门,便想着明早在做。结果到了早上看到楼主在哪里走来走去,又忘了这件事。中午反应过来赶紧让人买了轮椅过来,结果,忙着忙着又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宋诗白愣了愣,皱眉道:“现在有事,稍后你再过来。”
怪不得,她觉得今天腿有点不听使唤。事情太多,她都快忘了这件事。
华姚乖巧的点点头,道:“我把轮椅拿了过来。”
灵娘听得表情一点点狰狞,随手将华姚丢在地上,道:“快去。”
华姚朝外挥挥手,赶紧让外面的仆役将轮椅搬了进来。
宋诗白眉头轻皱,思考一般的看着这一切,失笑道:“没事,我还撑得住。先将轮椅放到一边吧。”
华姚愧疚的几乎不敢看楼主,小声道:“您要不还是坐上吧。如若腿部伤上加伤,兴许会致残。”
宋诗白愣了几秒,对灵娘轻描淡写道:“快,把我抬上去。”
灵娘抱着宋诗白将她放了上去,随后又眼神冰冷示意华姚先下去。
灵娘愧疚的向宋诗白解释了华姚间接性健忘这件事,末了,又道:“是属下的错,忘记派人提醒她。”
宋诗白转动着轮子,熟悉着代步工具,低声道:“下次注意。”
正说着,宋采南、谢晏走了进来。
两人看见宋诗白坐在轮椅上具是一愣。
很快,谢晏便反应了过来,震惊过后又极度懊恼,低声道:“我竟然忘记了。。。。。。”
腿伤至少坐轮椅半个月。昨日他临行前与华姑娘提了此事,见华姑娘如此排斥外人,便没有过多插手。今天一整天竟然也没有现端倪。。。。。。
他真是没用。
瞬间过后,谢晏整个人灰扑扑的,眼神中既有懊恼,又有悔恨。
宋采南见谢大人神情低落,不解的看向宋诗白,认真的问道:“你坐轮椅对谢大人打击这么大吗?”
宋诗白推着轮子来到谢晏面前,抬头看他,朗声笑道:“应该对我打击比较大。”
宋采南视线落到宋诗白腿上,好奇问道:“你是有事要做此装扮?还是被刺客伤到了?”
“刺客伤的。”宋诗白漫不经心地回着,盯着他手上的包袱仔细的观察着,问:“这里面是什么?”
“好东西。”宋采南身体下弯,挡住宋诗白的视线,拍着她的肩膀,揶揄道:“刺客忙也有刺客忙的原因。”
宋诗白‘呵呵’一声,微笑着说道:“忘记告诉你了,今晚国师不在清风楼。”
故意的吧?
宋采南指着自己的脸,借此吐槽宋诗白道:“笑的太假了。”
宋诗白重重的点头,道:“便是笑给你看的。”
宋采南没有理会宋诗白话里的阴阳怪气,反而说道:“这几日族里在商讨关于你的事。。。。。。嗯,你再跟明家作对之前兴许已经想到了这个后果。”
嗯。。。。宋采南如此犹豫,必然生了出她预料范围之内的事。
宋诗白略有些头疼的问:“生了何事?”
宋采南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家族打算把你除名。”
宋诗白愣了片刻,对宋家的决定感到有些奇怪。
一般只有家族之人做了连累家族或者罪大恶极无法原谅的事才会如此。即便她得罪了明家,但宋家也不可能因此将她从宋家赶出去,如此只会有损宋家的威望。以宋家的作风,悄无声息的将她杀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宋诗白回顾了最近生的事,忽然想起了某个人。
宋采南的话让谢晏从自责的情绪中跳脱了出来。他脑子略微一转,便猜到是谁在背后搞鬼了。
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看谁。
宋采南想了想,推测道:“前段时间,家里来了个位贵客。哦,便是跟谢大人一起来的那位。说了什么不太清楚,但是这件事之后,家里长辈商量了三四次,而且,都没叫我。不过,我大概能猜到原因。”
审视的目光落到宋诗白困惑的面容上,宋采南拿不准那表情是否真实,脸色微冷,沉声质问道:“你该不会是想投靠公主殿下吧?”
兴许她之前与谢晏便有联系,但至少隐秘,鲜少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但从今年开始,他们频频接触便罢了,相处间流露出的亲昵让不少人怀疑宋家是不是要站到公主的阵营里。
“家族若是怕我累及他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除名实在引人怀疑。”宋诗白后靠椅背,双手交握,试图将话题引到别处。
“好歹是同族同亲,杀人便过分了。”宋采南生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