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术听她说“我家”,便知是镇国公府了。
虽意外,却也大大松了口气。
他迈出衣柜,又去扶魏王。
待众人全都站在房中,镇国公府的下人也听到了动静,从外面打开门,看见这凭空出现的一屋子人,差点被吓晕,但定睛看见谢凤林和江术,又松口气。
“二姑娘……二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下人问。
“先别问了。”谢凤林说:“把花厅收拾一下,迎诸位大人过去。”
下人这才注意到房中好几人穿着一二品的官服。
他忙去通知乔叔。
“先往花厅走吧,别都挤在这儿。”谢凤林见这一屋子人各个面色苍白,满头是汗,生怕再让他们站下去,有人会晕在当场,于是打开门,像是早就知道这条密道通向自己家似的。
众人都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几位尚书只知道跟着往外走。
程宗怀问:“我们走了多久?”
“至少有两刻钟。”毕岩道:“赶紧派人去宫里看看吧,陛下和太后可还都在宫里。”
大家似乎到这时候才想起祝太后和戚珩洲,纷纷附和道:“就是,宫里现在什么情况了?”
谢凤林看向江术,“我去城外调京城驻军,你在这里保护大家。”
江术颔首,他凑到谢凤林耳边,说了两句。
谢凤林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程家父女。
“所以,陛下不会有危险的。”江术轻声说:“夫人还是先检查一下手腕
的伤吧。”
谢凤林才没他这么淡定,谁知宫里还有没有别的势力?
再说太后、皇帝都在宫里,他们做臣子的,却躲在外面,传出去都要背上骂名。
谢凤林甩开他的手,在江术肩上拍了拍,“有事找乔叔,我先走了。”
她说着便径自往马厩去,随便骑了匹马,赶往京城驻军所在。
听说谢凤林去调兵了,众人又是一番猜测。
这说明京城驻军的兵符在谢凤林手中,可见陛下对她还是十分信任的。但现在陛下成了这样,谢凤林手握兵权,若想造反,岂不是轻而易举?
魏王看了眼江术,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下顿时一跳。
江术将众人安排在花厅坐下,下人们端上茶来,给众人压惊。
“国公府守备森严,诸位不必担心。”江术微笑着安抚道:“先在这儿避一避,等外面太平了,我再叫人送诸位回家。”
话音未落,只听程芙惊叫一声,面上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程宗怀忙问:“怎么了殿下?”
程芙捂住小腹,“快……快……”
清河公主反应过来,跑到皇后身边,果见黑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椅子滴落在地。
“快去叫太医!”清河公主大喊道,又问江术,“快来几个人,把皇后扶到榻上去。”
在座大多是男子,听了这话,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脸色又是一变。
程宗怀更是脸色煞白,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还是他身边的两位阁老掐了他
一把,“程阁老,您可不能再出事了。”
程宗怀这才回神。
江术叫来两个丫鬟,把程芙扶到了最近的房间去。又叫人去请大夫。
清河公主想了想,对长公主道:“姐姐,咱俩跟去看看吧。别人去不太方便。”
长公主迟疑片刻,起身跟她一同去照看程芙。
程宗怀也摇摇晃晃地跟上,江术看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叹息一声。
待大夫赶到,已经来不及了。
大家听到皇后小产的消息,心下俱是一沉。
有几位大人甚至哭了起来。
陛下病了,戚宁山反了,程芙的孩子也没了,难道戚家的天下真的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