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夫人,一桶水直接把火扑灭了。”江术道,他说着看了谢凤林一眼。
赵氏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幸好有谢将军在。”
谢凤林云淡风轻一笑,“正好我在沐浴,否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水。”
吴姨娘笑道:“世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赵氏吩咐吴姨娘,“赶紧让人给他们收拾一间房子出来。”
“是。”吴姨娘道。
“就把这间厢房收拾收拾吧,在这儿睡。”江术说。
这房子平日有人打扫,只要再铺上被褥就可以住人。
“也好,你俩早点休息,烧毁的物品明天再清理。
”江文铮道:“只要人没事儿,东西坏了可以再买。”
“是这个道理。”谢凤林道:“我除了这把剑,没什么要紧的物件。”她说着看向江术,“夫君有什么要紧的么?让下人帮忙找找?”江术本就是上床拿东西的,那东西想必很重要。
“我除了夫人,也没什么重要的。”江术小声道,他看着谢凤林穿她的衣服,心头莫名发热。
而且还当着家里人的面,这让他羞赧之余更有一丝甜意。
谢凤林:“……”
江文铮和赵氏听他这么说,对视一眼,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吴姨娘啧啧两声,“世子可真会说话。”她说着出去吩咐下人收拾屋子。
江文铮和赵氏见这边没什么要紧事情,便回正屋去了。
“术儿这孩子,真是不听话。”江文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叹气。
赵氏也是愁眉紧锁,“他就是太单纯了,自幼没接触过别的姑娘。谢将军又生的好,性子也大方爽利……”她回想了下谢凤林含笑看江术的样子,问江文铮:“你说,谢将军对术儿,会不会也有几分好感?”
江文铮默然片刻,说:“想必是有的。”上回江术惩罚下人,他去东小院,谢凤林的态度就让他感到不对。
“咱们术儿听话脾气好,还会心疼人。”赵氏道:“的确是招女孩子喜欢。”
她想起江术的好,面上忍不住多了几分温柔笑意。
江文铮瞪了眼妻子,“你
还笑得出来?陛下要是知道了,能放过他们么?”
赵氏凝眉,“那就让谢将军去和陛下解释。”
江文铮冷哼一声:“宫宴上,谢将军就说了对术儿一见倾心,你看陛下信了么?”
“那时她和术儿刚认识,一见倾心自然不可信。”赵氏道:“但日久难免生情。”她轻叹一声,“我只是觉得,术儿这身体,难得遇到钟意的女孩,实在不忍心拆散他们。”
江术能活几年还不好说,赵氏只是想什么都顺着他,他好不容易有了心仪的女子,对方恰好又是他的妻子。如果二人能在一起,互相陪伴一段时间。哪怕有一天江术去了,体会过情爱滋味,也算少了一桩憾事。
江文铮凝眉,“现在不是我们要拆散他俩,是陛下!”他顿了顿,“而且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谢将军就像一把人人欲夺的剑,得不到也不能让她落在别人手中,只能毁了。”
赵氏思索片刻,才明白丈夫的意思,“可术儿无权无势,只是一个世子而已,你又一向谨慎,不参与那些事。应该也没什么吧?”
江文铮叹了口气,如果江术真的只是安乐侯世子,他也不用这么谨小慎微了。
“算了算了,反正术儿要去睢阳,且看谢将军愿不愿意随他一起去吧。”
下人给江术和谢凤林收拾出东厢房,让他们今晚暂住。
立夏哭着进来,跪在地上磕头,承认是自己一时疏忽忘了关门。
江
术道:“不是你一人之过。”
谢凤林忙把小丫头扶起来,“没怪你,是我们不小心,把烛台放得太近了。”
立夏刚才已经被柳嬷嬷训了一顿,眼睛哭得红肿,她不料两个主子竟然如此宽容,有些感动。
“好了。”谢凤林吩咐道:“去给世子端盆水来,让他洗洗脸。”
立夏应声下去端水,柳嬷嬷又进来关心江术的情况,确定江术没问题后,她才对谢凤林道:“幸好夫人反应及时。”
谢凤林只淡淡一笑,她没觉得有多大事,但对于柳嬷嬷来说,她就是救了江术一命。
但她救江术未必就是好心,或许只是想让江术心软,从而拿到证据。
柳嬷嬷看不透谢凤林,但她清楚,谢凤林很聪明。
殿下在她面前,单纯的仿佛一张白纸,很容易就卸下防备。
柳嬷嬷有时真觉得,殿下并不是一个好的皇帝人选,心肠太软的人做不了皇帝。
但比起戚宁山、戚珩洲那些人,他身上最可贵的偏偏就是这份善良。若他做了皇帝,该和文帝一样,是个懂得体恤百姓的好皇帝。
江术洗了把脸,把身上沾了灰烬的衣服换了,走到床边。东厢房只有一张床,下人也只拿来一床被子,他俩只能将就。
谢凤林已经躺下,长发披散在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