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和掌柜已经吵了起来,谁也不让谁走。
云秩不敢使唤谢凤林,便吩咐云禾,“快去广运街安乐侯府叫人,就说世子在醉仙楼晕倒了,我带世子回医馆诊治。”
掌柜和中年男人这才停下争吵,报官与否还须人家家人决定。
进洛阳时经过广运街,云禾记得,离这儿隔得不远,云禾飞奔而去。
云秩本就文弱,背着个大男人,走路更加费力。
行至半路,谢凤林见他气喘吁吁,忍不
住道:“我背一会儿吧。”
“那怎么行,男女授受不清。”云秩扯扯嘴角,“马上就到了。”
谢凤林心说自己背过的士兵不计其数,活的死的都有,还说什么授受不清。
又走了一段,云秩脚步踉跄,差点把背上的人摔了,谢凤林忙扶住。
“我来吧,这么好看的小郎君,摔了碰了可如何跟他家人交代?”这种时候,她仍不忘调笑。
云秩迟疑片刻,点头答应。
江术隐约感觉到自己被放到另一人背上,他手脚无力,两只胳膊搭在那人身前,想睁开眼睛,眼皮却似重如千斤,只鼻间一点桂花甜香让他有些疑惑。这个季节桂花早谢了,难道背他这人刚喝了桂花酒?
江术比谢凤林想的还轻,像是一杆清竹。
“这小郎君还能救么?”她步伐稳健而迅速,还有余力转头问云秩。
“有救,此乃痹症,回去喝一碗药便醒了。”云秩道。
听到二人说话,江术心跳如鼓,比刚才晕厥前更快。
背他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他险些再次晕过去,浑身僵硬地趴在她背上。
谢凤林走得快,江术还没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云济堂。
云秩看了眼江术,疑惑:“按说该醒了。”
谢凤林把人放到供病人针灸所躺的软榻上。
刚听他说,似乎是安乐侯的世子。谢凤林没想起安乐侯是哪家,对这小郎君也面生,放下人便站到一旁,看云秩诊脉行针。
医馆的小伙计按照云秩吩
咐,在火炉上熬药。
随着身上气脉逐渐通畅,江术恢复些力气,缓缓睁开眼,云秩低头在他手臂上扎针。没注意到他已经醒了。
他余光瞥见一个高挑女子靠柜台站着,半张侧脸隐没在灯影里,乌发间的玉簪泛着莹润的光。
江术可以确定,这就是刚才背他的女子。
谢凤林很敏锐,感受到江术的视线,立刻垂眸看来,“小郎君醒了。”虽知他是世子,她还是叫他小郎君。
江术动了动嘴唇,还未发出声音,那女子便看向云秩:“云大哥,我先回府了,改天再来找禾儿。”
云秩停下动作,恭敬道:“今晚有劳将军了,将军慢走。”
江术瞳孔倏然睁大,别过脸咳得脸色涨红。
谢凤林人已走到门口,听到江术咳嗽,忍不住笑了声,想必他已猜到自己是谁。
她去后院牵马,骑着坐骑登云回到位于城西的镇北侯府。
府内灯火通明,头发花白的老管家快步迎了出来,激动得热泪盈眶,“二姑娘,您可算回来了。”他说着一指正院,“快去吧,陛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