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十岁那年,谢凤林产下一女。
虽然谢凤林生太子时没怎么受罪,但她仍觉怀孕麻烦,之后一直在喝避子的汤药,谁知还是发生了意外。
彼时,朝中风平浪静,太子也已懂事,不用她和江术操太多心。最重要的是,江术的身体比早年好了许多,虽然每年冬春两季还是容易生病,但大部分时间精力比从前更好。
若谢凤林再生一胎,把所有朝政都交给江术,他一个人也能处理的仅仅有条。
在确定了各方面因素后,他们才决定要这个孩子。
小公主也是冬天出生,大名戚滟,封号华阳,食邑千户。
华阳公主比元宝太子好带多了,至少谢凤林这么觉得。
她很少像她哥小时候那样动不动哇哇大哭,只要不是身体真的难受,或者饿极了,一般只会哼唧两声,用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你。
每每对上这样的眼神,谢凤林就会想到江术,不免多了几分耐心。没怎么对女儿发过脾气。
江术本就脾气好,又得了这么乖巧的小女儿,恨不得日日捧在手心,什么都顺着她。
好在太子已经十岁了,否则定要吃醋。但他是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疼妹妹还来不及呢,给妹妹做的各种小礼物,比父皇做的还多。
小公主穿得戴得都是最好的。毕竟这两年国力强盛,皇室的私库也充盈,娇养一个公主绰绰有余。
小公主就这样被大家宠到了五岁。
这年,太子十五岁,江术和谢凤林有心想锻炼一下儿子,便留他在长安监国,他俩则带着华阳公主去东都洛阳逛逛。
太子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十五岁的少年对父皇还有几分依赖,他虽然从小就按照储君培养,学了不少理政之道,但在许多事上,他思考的远没有父皇那样深远,又没有母后的威望和强硬手腕。他担心自己处理不好朝中事务,让父母失望,更让朝臣们小瞧了他。
江术却温声鼓励他,“父皇放心把政务交给你,自然是觉得你可以胜任,你还不相信父皇看人的眼光吗?我们不会拿整个朝廷来冒险的。”
父皇看人的眼光是最令太子佩服的,他选出来的各个都是贤臣能臣。
他既这么说,太子便放下心来,又反过来关心父皇母后和妹妹,亲自选了随行的人。
这日一大早,太子把三人送上离宫的马车。
小公主红了眼眶,拉着兄长的手,“兄长与我们一同去吧。”
“兄长要留下看家。”太子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
华阳之前就听父皇解释过兄长不去的理由,她望着兄长,认真安慰道:“兄长,下次让滟滟来看家,兄长出去玩。”
太子差点感动哭,只有他妹会考虑到,他也是想出去玩的啊!他于是勾住公主的白白嫩嫩的小手指,“我们拉钩钩。”
小公主表情严肃地跟兄长拉过钩,这才弯起眼睛
。
太子温声叮嘱:“滟滟路上要听父皇母后的话。”
“行了行了,人家比你听话。”谢凤林见兄妹俩拉着手说个没完了,无情打断道。
太子:“……”
“元宝,父皇相信你能做的很好。”江术探头笑道:“回来给你带礼物。”他说着也伸出手,“我们拉钩钩。”
“父皇……”太子有些羞赧。
谢凤林把江术伸出的手按下去,对儿子言简意赅地交代,“别太辛苦,有事写信。”说完便吩咐车夫,“起驾。”
马车刚行出去,车里的小公主就开始掉泪珠子,“呜呜,想念兄长。”
谢凤林:“平日在宫里,你也不是日日都见你兄长。”
“那不一样的。在宫里只要滟滟想见,就能很快见到。”小公主很聪明,思路清晰,“但离开长安后,我再想兄长也不能立刻见到。”
她抽噎几声,“兄长好可怜。”
江术忙把女儿抱到腿上哄,“不仅你兄长在长安有任务,我们滟滟这次也有任务。”
小公主停止抽泣,软乎乎地问:“什么任务呀?”
“滟滟要记下哪里最好玩,哪里有好吃的。等回去告诉兄长,下次他出来玩时就不用花费时间寻找了。”他捧着女儿的小脸,笑着与她对视,“这就是你此行的任务哦。”
小公主听了,皱着小眉头想了想,然后认真点头,“我记下啦。车上有没有纸笔,我要把路上见到的风景都写下来。”
谢凤林:“你会写
几个字啊?”
江术忍笑,自家夫人总是说大实话。他则是对女儿道:“可以,不会写得字来问父皇和母后,很快就学会了。但是马车上写字会颠簸,容易写错,我们晚上回到驿站再写好不好?”
小公主乖乖点头,她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望向窗外,“那我要先把看到的记在心里。”她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对谢凤林和江术道:“父皇母后不要找我玩哦。”
谢凤林笑,“谁想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