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关心则乱。”李嬷嬷笑道。
祝太后就戚珩洲这么一个儿子,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哀家刚在佛祖面前发愿,哀家愿以十年寿命换陛下平安。”
“陛下洪福齐天,定然能渡过此劫。”
李嬷嬷话音未落,太极殿派人来,禀报说陛下醒了。
祝太后一下坐起来,惊喜道:“真的?”
来传话的小太监恭敬道:“陛下虽醒了,却不太能说话,太医们还在想办法。”
祝太后刚放下的半颗心又提了起来,她赶忙让李嬷嬷拿来外袍给自己披上,顶着黎明前的寒意,去了太极殿。
太极殿内,戚珩洲终于睁开了眼,口中发出一些含糊的声音。
没有人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倒是一侧的嘴角流下一串口水。
祝太后看到这一幕时,眼泪瞬间下来了。
她这般英俊不凡的儿子,竟然年纪轻轻成了这样。
戚珩洲看见祝太后,情绪不免有点激动,更着急想说出话来。但嘴里发出的声音,仍是含糊不清的。
夏仲连帮陛下擦掉嘴边的涎水,神色凝重地告诉祝太后另一件事,“陛下左半边身子动不了。”
祝太后一愣,果见戚珩洲只能抬起右手想来替她擦泪。
祝太后抓住儿子的手,心中酸痛难言,她转头问太医们,“陛下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太医们对视一眼,
这不是他们能想出办法来的,有些病人中风就成了这样,根本治不好。有些病人慢慢恢复,能一点点学会说话。
院判只能捡着好的说,“一点点学,肯定能恢复。”
祝太后皱眉问:“哀家问的是要多长时间?”
“快……快则一两个月,”院判想了想,这关乎江山大计,便如实道:“长则几十年未能有所好转。”
“没用的东西!”祝太后大怒:“一群庸医!”
戚珩洲虽不能言,却将太医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绝望地叫了一声,眼眶发红。
祝太后见太医们束手无策,便让他们下去受罚,自己坐到龙床边,温声安慰着戚珩洲。
她怜惜地摸着戚珩洲的面颊和脖颈,“我的儿,你不要听那些老头子胡说,你是天子,会好起来的。母后会帮你守着皇位,绝不让人夺了去。”
她安慰了几句,见戚珩洲情绪平复下来,才想起让人去安乐侯府叫谢凤林。
谢凤林太累了,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外面传来立夏的敲门声,她才醒来。
江术已经下床跑去开门了。
“宫里来人,说陛下醒了,请夫人进宫去呢?”立夏道。
江术问道:“是陛下让人来请的?”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立夏道。
江术应了一声,“让他们稍候,夫人洗漱梳妆还需要一阵。”
“是。”
江术叫另一个小丫鬟去回话,让立夏烧水,准备伺候谢凤林洗漱,
他走回里间,谢凤林听到他
们的说话声,已经起来了,正穿衣服。
“夫人,外面在下小雨,多穿点。”江术提醒道。
谢凤林朝外看了眼,天才蒙蒙亮,也看不太清有没有下雨,倒是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弥漫在空气里。
她去洗漱完,江术替她包了两块点心,塞给她,“带着路上吃。”
又递过来一杯热茶,“喝一点再走。”
谢凤林接过茶盏喝了两口,看向江术,注意到他眼下有两片淡淡的青色,随口关心道:“你没睡好?”
江术轻轻“嗯”了声,他垂下目光,“夫人不该在睡前说那样的话,教我如何睡得着?”
谢凤林:“……合着还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