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安静了片刻,刘皖看向跪在地上的江文铮,“且慢,刚侯爷说,江术是三岁时被老夫人抱回侯府的?”
江文铮颔首,“是。”
“那中间这三年,他又养在何处?庆福宫么?”刘皖问。
毕岩看了刘皖一眼,心说这不明摆着的事儿么,偏刘皖要点破。
江文铮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不是今日才知道术儿……殿下的身份么?”
“十七年前,庆福宫那场大火,又是因何而起?”刘皖问。
“刘阁老,这都过去十七年了,要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查明白的。”毕岩说。
而且,一个弑父的罪名就够先帝遗臭万年了,若再多个放火烧宫,叫后人如何看待先帝?以及先帝一朝的臣子们。
刘皖身边的两位阁老也悄悄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莫要追根究底了。
刘皖跪下道:“三位殿下,诸位大人,此事关乎皇室血脉,不可马虎啊!”
此言一出,又陆续有几名官员出列,跪下复议。
长公主叹了口气,“刘大人说的也有道理。可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得而知。”
这时,一直默默站在角落的柳嬷嬷走了出来,她跪下道:“老奴当年在庆福宫侍奉过太妃们。”
“嬷嬷,那您可见过皇十一子?”刘皖忙问。
柳嬷嬷摇头,“但老奴想起了一些疑点。”她顿了顿,说:“李才人当时身体不好,说是不
能见风,常年门窗紧闭,只有饭点,才让宫人进去送饭。还有,她每日用的饭食总比其他太妃太嫔多。”
她一边说,一边想,“庆福宫失火那晚,老奴的确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但当时一团乱,大家都忙着逃跑,老奴也未来得及看,这声音是从哪儿来的。”
清河公主道:“想偷偷摸摸的把一个孩子养到三岁的确不容易,庆福宫里一定另有人知道,只可惜这些太妃太嫔都不在了。”
又有人提出疑问,“匾额后面只找到了立储诏书,那么,废太子的诏书又去了何处?”
毕岩瞥了提问的官员一眼,“自然是被毁了。”
至于被谁毁了,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说。
长公主叹了口气,“先这样吧,今日诸位大人都累了,明日一早还要到宫门外哭灵,有什么疑问,我们明日再议。”
刘皖他们只得起身,恭送三位殿下离开。
三人一走,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讨论起来。
江文铮刚起身,就被几位与他相熟的吏部同僚围住。
“侯爷,您快和我们说说,江……殿下是什么样的人?”
江文铮:“他是个孝顺孩子。”
众人:“……”
谢凤林则是被几位阁老拦住了去路。
刘皖道:“谢将军有何打算?”
谢凤林默然片刻,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
武宁侯笑着走过来,“几位阁老别问了,谢将军估计这会儿也没回过神来。”
谢
凤林颔首,“我再去问问侯爷。”她说着就跑去解救被人围住的江文铮。
“侯爷,公爹,我有话问您。”
“好好好,你问。”江文铮赶紧从人群中挤出来,跟谢凤林往外走。
众人目送着二人出了殿门,不由互相责怪。
“你怎么不拦着点,我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
“你怎么不拦?”
“我哪儿敢拦,指不定谢将军就是未来皇后了。安乐侯么,对殿下有养育之恩……”他们可不敢得罪。
知道的最多的江文铮走了,大家于是又逮住几位阁老,打探他们的态度。
毕岩捶着腰,“来回跑了一趟,累死老朽了,得回去躺一会儿。”他说着也走了。
剩下两位程宗怀的门生,自身难保,没什么好问的。
也就只有从前没站过队的刘皖,还能拿拿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