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堂病人太多,云禾回来后就帮着云秩看病抓药,她不擅针灸,诊脉开方治疗脏腑之病更在行一些,周围已经有不少百姓认得她了,还有些大娘见她小小年纪聪明伶俐,想给她说亲。
“我那侄儿十七岁就中了举人,如今正准备明年的考试。家世虽普通了些,但父母都是老实人,人品绝对没的说……”
云禾充耳不闻,一边诊脉一边问:“大娘,咳嗽几天了,痰是黄色还是白色?”
“……白,白色。”大娘道。
谢凤林坐在一边,忍不住笑出声。大娘看她一眼。
正这时,后面的病人认出谢凤林,惊讶道:“谢将军!”
谢凤林抬眼看去,那人笑道:“将军成亲那日,我在街上围观来着。”
大娘虽未见过谢凤林,听那人这么说,也知道谢凤林的身份了,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收回放在脉枕上的手,眼巴巴地看着谢凤林,“将军,我儿子当年随镇北军去了关外,一直
没回来,他还活着吗?……”大娘顿了顿又忙补充,“王大财,我儿子叫王大财。”
“镇北营那么多人,人家谢将军哪儿能记得。”身后排队的病人道。
谢凤林却道:“他还活着,大财给家里写过信,您没收到么?”镇北军中大部分将士的家本就在关外,只有少部分是随谢敞到关外的,军中每年会让这些人给家里送信。而这些信都需要谢凤林亲自检查,以免军中姚宓被泄露。
将士们给家中写信无非报个平安,再问家中情况,并没什么不能让人看的。大家都欣然接受这项规定。
大娘摇头叹息,“我们家本在许昌,前年扶风大旱,我们才投奔兄嫂。”
“这样吧。”谢凤林想了想说:“您有什么话想和大财说,写封信,我让人送到镇北营。”
大娘闻言,当即就要给谢凤林磕头,被云禾扶住。
“信写好送到云济堂就好。”云禾道。
大娘欢欢喜喜的跑了,连药也忘了抓。
云禾失笑,“大财哥上回没联系到家里,还在帐中哭呢。”
王大财给家里写信,隔了一年也没收到回音,又听说许昌旱灾,只当父母饿死了,很是难过,军中副将都去劝他,故此云禾有印象。
像这样的事情不少见,有些将士们进了军营,这辈子就和家里断了来往。
中午休息时,云禾问谢凤林:“你让谁去送信?我想顺便给爹捎几件衣服。”
谢凤林道:“兵部制造了
一批新的弓弩,要送去镇北营,你的东西,还有将士们的家信一同带去。”她顿了顿,“还有给元大帅的封赏。”
“元青?”云禾皱眉,“咱们会来以后有战事么?为何封赏?”
谢凤林云淡风轻道:“好像过年那会儿瓜州附近闹山匪,元大帅剿匪有功。”
云禾:“……”
这事儿她一点风声都没听说,可见山匪没多少,这都算功劳,那谢凤林在时的战功还得再翻一倍。
谢凤林见云禾皱眉,往她面前的碗里夹了一大块肥肉。“这说明边关太平,是好事儿。”
云禾叹了口气,谢凤林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懂事的过头,从未争过功,虽然名声很大,全天下都知道她是大齐功臣,但皇上的封赏并不见多少,若谢凤林是个男子,这会儿估计早封侯了。
二人正说话,门外传来女人的哭叫,“大人,大人饶命,民妇什么都不知道啊……”
“有冤到大理寺再诉!”官兵呵道。
云禾好奇地跑到门口瞧了一眼,一队官兵押着三四个女人从街上走过。
等他们走远了,隔壁瓷器铺子的掌柜嘀咕道:“那不是瑞祥当铺的老板娘和两个女儿么?前两天还来我这儿买过茶盏。”
云禾闻言,回到屋中看了谢凤林一眼,“怎么连妻女都要被抓去?这瑞祥当铺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何要害你和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