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院中只有远志和立夏在,二人都吓了一跳。
江术安抚他俩几句,让他俩在院门口守着,这才带晓月进屋。
房门关上,晓月立刻道:“殿下,果然如你所料,七王爷并未随梁王府的车队来洛阳。”
谢凤林皱眉,看向江术,“什么意思?”
“若我没猜错的话,七王爷人已经在洛阳了。”江术道。
“从洛阳送信到汴梁,最快也要四五个时辰,一来一回,变数太多,又容易横生枝节。”江术说着,走到桌边,拎起水壶,倒了三盏茶。“七王爷所用之毒,非致死的毒,恐怕连他也难以保证,药效会达到什么程度。他若在汴梁,安排部署难免有所延迟。”
他说完,回头看了谢凤林一眼,笑道:“我有此猜测,便以崔九的口吻,写了封密信让信鸽送到汴梁行宫。”
“你会模仿崔九的字?”谢凤林问。
江术颔首,“御酒房每月要送一份窖藏酒类的清单给光禄寺,我记得他的笔迹。”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谢凤林知道,这事儿并不简单,记得和模仿是两回事。
“哎……你俩都坐呀。”江术说着,把倒好的茶递了一盏到晓月手里,又对谢凤林笑,“夫人快坐,坐这边。”
谢凤林还在琢磨戚宁山的事情,下意识走到江术指着的椅子边坐下。江术坐到她旁边,把茶盏递给她,“茶是温的,可以喝。
”
谢凤林在宫里一口水也没喝,的确渴了,赶紧端起来喝了两口。
江术则继续道:“但我并未收到七王爷的回信。按说他知道陛下中风后,应该会安排崔九和丁香如何应对太后等人的盘问。”
谢凤林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晓月,“晓月姑娘又是去做什么的?”
“我让晓月姑娘在路上打听打听,几位宗室都到哪儿了,顺便看看今早从汴梁行宫出发的七王爷是真是假。”
晓月至今仍不相信谢凤林,但至少面对戚宁山这件事时,她与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她解释道:“七王爷那边给宗人府送的消息是,今早出发。山阴长公主、清河公主和魏王都已出发多日,按照路程来算,七王爷快则今晚到,慢则明日一早到。山阴公主他们也是明日能到。”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赵氏的声音,“你俩守在院门口做什么?”
“夫人,世子和世子夫人正商议事情。”远志道。
“哦,我不耽误他们时间,就看看他们,交代两句就走。”
紧接着脚步声靠近,显然立夏和远志没拦住赵氏。
谢凤林看一眼晓月,“快躲起来。”
晓月起身,闪身进了一旁的屏风后。
江术去开门,对赵氏笑道:“我正和夫人说,等会儿去送你们呢。”
“别去了,乔儿、月儿见了你们又要哭。”赵氏走进房中,目光无意间瞥见桌上的三盏茶。
“屋里还有别人?”赵氏疑惑
地打量四周。
“额,没有,是我口渴,多倒了一杯凉着。”谢凤林道。
赵氏也没太放在心上,坐下道:“就是来看看你们,外面的事情我也不懂,没什么好嘱咐的,只能叮嘱你们,凡事不要冒险,命比什么都重要。”
她顿了顿,看向谢凤林,“当然了,若真要打仗,自当勇敢无畏。”
江术温声安慰道:“娘,不一定会打仗,您别担心。”
“不打仗我们为何要躲出去?”赵氏不解。
江术默然,他让赵氏她们离开,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有人拿赵氏她们做人质。
“是这样的,七王爷要造反,我担心他把你们抓去做人质。”谢凤林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造反?”赵氏震惊地愣了半晌,她连七王爷是谁都不太清楚,只能叹息一声,“那你们多保重。”
谢凤林和江术忙点头应是。
“母亲也要当心,到了外面尽量不和不认识的人说话。”江术叮嘱道:“夫人派的都是谢家会功夫的家丁保护您和妹妹们,您有什么需要,直接找他们就是。”
“好,”赵氏禁不住落下泪来,她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是娘无能,什么忙也帮不上。”
“母亲怎么帮不上忙?”江术蹲到赵氏面前,语气轻柔,“您照顾好两个妹妹,不就是在帮忙?”
赵氏抓住江术的手,抽噎了几声,她直觉家中出了不得了的事情,家里一共就三个男人,江克下落不明,江文
铮和江术又要留在危机重重的洛阳,这让她深感不安。
但当下哭哭啼啼只会耽搁孩子们的时间,她哽咽两声道:“我去洗把脸。”
她说着站起来,要往屏风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