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文修和姚公子也用一种不敢苟同的目光瞧着他。
“走吧走吧。”江克道:“我们也该回国子监去了。”
三人又净面喝茶,收拾一番,才离开明月阁。
坐在马车上,江克仍在想谢凤林的事情,需要给她用那种药,证明她不是心甘情愿的,什么人有这个胆子敢指使明月阁给她下药?
就不怕陛下知道了,彻查此事,丢了性命么?
他一时毫无头绪,想不到那胆大包天的奸夫是谁。
说来也是奇了,敢跟陛下抢女人的男人还真不少,自家大哥明知该与谢凤林保持距离,但两人没少亲密,上回去白马寺时,谢凤林还主动拉大哥的衣袖。
他以前只当谢凤林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母老虎,如今一看,啧啧……在战场上是阎王,在情场上是祸水。
他摸了摸下巴,脑中不禁浮现出那双总是似笑非笑的凤眼。
——
明月阁内
,江克要找的红衣女子跪在地上,正是皓月,旁边还有一位年纪稍长的,叫新月。
“你们两个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么要紧的事情怎么可以在外面议论?”
皓月和新月低着头,不敢言语。
“明月阁内人多眼杂,被江克听到了倒是小,若被戚珩洲的人听见了,咱们都没有活路!”晓月冷声道。
“晓月姐姐,”一位名叫抱月的圆脸姑娘劝道:“现在要紧的是想个应对的法子。江克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侯爷?”
晓月不屑一笑,“侯爷知道也不能怎样。我是担心他把这件事告诉外人。”
江家人根本不足为据,但有心之人若是知道此事,告到戚珩洲那儿,殿下和明月阁都要遭殃。
“那怎么办?”抱月追问。
晓月想了想,半晌看向她,“你刚说侯爷,倒是提醒我了。若真的东窗事发,就说是江文铮让我们这么干的。”
“那总得拿出证据吧。”
“他来我绣楼你们也都看见了。”晓月笑,“至于物证,谁都拿不出来。”
——
谢凤林已有好些年没痛痛快快哭过一场了,
父兄战死,她来不及悲痛,偌大一个镇北营需要她接手,牺牲的将士们需要抚慰,还有血海深仇需要她报,她不能哭。
偶尔见了死状惨烈的士兵,她也会鼻头发酸,但战后有太多事情需要她处理。她不能哭。
戚珩洲背叛她,一面说着对她念念不忘,一面立旁人为后。她不能为
这样的男人落泪,即便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不允许自己哭。
今晚大概是因为药的作用,让她情绪变得格外敏感,一时间把这些年的艰辛和委屈全部想了起来。
她自己都不知道哭了多久,江术也不催她,只偶尔轻抚她的背。
直到外面下人第三次提醒,说沐浴用的水要凉了,她才理智回笼,离开他的怀抱去沐浴。
谢凤林沐浴时,江术去吩咐谢家的下人,让厨房煮一点米粥备着。
他态度客气,“有劳了。”说着掏出一点碎银子给那下人,交代粥不要太稠。
下人应了,去厨房传完话,又去告诉乔叔。
乔叔欣慰地笑起来,他能看出来,这对小夫妻的关系并不似外面所说的貌合神离,世子温柔体贴会疼人,更关键的是,自家二姑娘也愿意接受他的体贴。
这便证明,二人之间多少培养出了几分感情。
只是,陛下那边……
乔叔又不禁叹了口气,自家二姑娘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谢凤林独自在浴桶里坐了一会儿,清醒不少,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不禁又羞又恼。
恨不得立刻提剑去把晓月杀了。
她一开始以为这是普通助兴的药,后来发现不对,这药会让人浑身没有力气,明显是给女子用的。
而且身上所有感官似乎都被放大了,她刚才伏在江术肩头,他轻抚她后背时的感觉,就似乎还在。
但那一刻,他肯定是没有什么旖旎想法的。
他的克制隐
忍,反倒让她升出一种难言的悸动,并非药效所致。
屏风外有脚步声靠近。
“夫人……”江术在外面唤她。
“嗯?”
“莫要沐浴太久,当心受凉。”江术温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