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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力云英（第1页）

乌蒙的另一个娘，就是力家寨原大队书记力云英。

力云英，原名力万云，是中共青要省早期党员力数学的女儿。

那时候，云英和万清家，都住在力家寨的匠人胡同。

云英的祖上，以行医卖药为生。在力家寨，也算小康之家。1918年，18岁的力数学考上青要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学校里，力数学被马克思主义吸引；与同学们成立了“青年互助社”，倡导新思想，研究新文化，积极探索教育救国的道路。

1922年6月，力数学结识中共一大代表邓恩铭；经邓恩铭介绍，力数学加入中国共产党；正式走上革命的道路。

1923年9月，力数学的父亲力羊华病重，力数学回到力家寨。一边照料父亲，一边开办平民夜校，宣传共产主义思想。

万清的父亲力数通，与力数学从小一块长大。经力数学动员，也常来夜校学习，偷偷加入了共产党。

数通家有个奇怪的现象，就是辈辈单传；因而数通被父亲羊信管的极严。好在数通的媳妇尤薇，对数通很是迁就。在尤薇的掩护下，数通才得以来夜校学习。

羊信这个人性格倔强，不信命。为了改变单传的魔咒，在数通十二岁的时候，便给他娶了十八岁的尤薇。希望他们能早点生子，不再单传。

尤薇是三岔庄人，家里穷的没有一寸地。一家五口依靠一条破船，在岑河、五曲河打鱼为生。由于尤薇身材高大，又没有裹脚，十八岁上依然没有找到婆家。当媒人来给万清提亲的时候，尤薇的父母满口应承，一口袋高粱的彩礼，就把尤薇嫁过来。

尤薇嫁过来，里里外外干活是把好手，就是没有生孩子的迹象，让羊信哭笑不得。直到尤薇二十六岁的时候，生下万清，羊信家才笑声不断。

1924年4月，中共箕尾湖支部在力数学的家里成立。力数学任书记，向长信、车至临为委员。同年麦收季节，力数学领导短工罢市增资运动。麦收在即，各村的地主不得不屈服，答应了增资的要求；但从此，也对力数学怀恨在心。

1927年5月，国民党青要省政府主席甫雨西，追随蒋介石屠杀共产党人。力羊安指使儿子力数礼去县政府告密；警察随数礼回来，抓捕力数学。

力羊安的家奴万特，那年七岁。中午割草回来，得知了消息，忙跑来告诉了力数学。

力数学听了，忙嘱咐妻子鱼清美，带着万云去数通家躲避。让清美告诉尤薇，不要让万通回来。然后，自己跳墙跑了。

尤薇得知警察来抓共产党，也是慌了神。数通和羊信去了晁寨，给人家做家具好几天了。计算着，也就这两天回来。

到底是数通的母亲车小美经历事多，让尤薇、清美不要慌张。自己找出万清的衣服，让清美给万云换上；然后让尤薇背着万云去晁寨，通知数通父子到外地躲躲。

尤薇背着万云走后，车小美让清美躲到自家的柴禾垛里。然后锁好院门，领着万清到羊尾家串门去了。

再说警察在力羊安家吃饱喝足，来到力数学家。见院门大开，方知力数学跑了，赶忙分头追赶。

却说力数学翻墙逃走，刚到西门，就被数鬼、万龙等人拦住。数鬼告诉力数学，以后只要听话，力数仁保他不死。

力数鬼，是箕尾湖畔几个村子的拳师；万龙，是力数仁的长子。力数学、万龙都是数鬼的弟子。因而数鬼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力数学自然知道力数仁的险恶用心。只要自己这面红旗倒了，穷人也就失去了主心骨。刚燃烧起来的革命火苗，也就熄灭了。想到这里，力数学二话不说，挥拳向万龙打来。

万龙一个跃纵，躲了过去；接着，一个大鹏展翅，向力数学击来。

两人习练的都是燕青锤，互相知根知底。正打的难解难分，警察到了。

“共党力数学不要动！动就打死你！”警察高声喊。

听到喊声，力数学和万龙都是一愣。就在这刹那间，力数学一拳打在万龙的下颌骨上。万龙站立不稳，后退一步。力数学拔腿就跑。

力数学出了西门，向着白妤坟跑去。警察来到，一阵枪响，力数学扑倒在地。警察持枪追了过去，见力数学尚有呼吸，朝头上再补一枪；脑浆迸（bèng）出，力数学顿时毙命。

却说清美藏在柴禾垛中，正忐忑不安。枪声传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不顾安危，从柴禾垛中爬出来。见车小美反锁了门，一个纵跃，扒上墙头，翻墙来到匠人胡同。

出匠人胡同右行五十步，就是力羊安宅院的大门。力万熊从院门出来，见是清美，吃了一惊，说：“大婶，求情没用了。曲队长说了，格杀勿论！”

力万熊，力羊安三子力数智的小儿子。听到枪响，要跑去看热闹的。

清美向万熊笑笑，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望着清美的背影，万熊无奈地摇摇头，通通地跑了。

清美曾来过力羊安的家，知道他住在那里。见墙角有两块半截砖，过去捡起来，握在手中。

力数仁听到枪声，从屋里走出来。刚来到院子，见清美握砖走来，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高声喊道：“快拦住她！羊坯，快拦住数学家的！”

力羊安正陪着警察队长曲军盛喝茶。听到枪响，曲军盛告诉力羊安，力数学被打死了。

曲军盛要赶回河曲，力羊安便出来送他。刚到小院门口，清美来到。

清美见是力羊安，挥手把砖扔过来。曲军盛眼疾手快，一把拉过力羊安。随手拔出枪来，向着清美就是两枪。

子弹击中了清美的胸膛，鲜血从枪眼里流出来。清美的另一块半截砖，砸在了曲军盛的头上。鲜血也顺着曲军盛的额头流下来。

清美倒在地上，两眼瞪着力羊安。力数仁跑过来，将力羊安、曲军盛拉起。忙让人给曲军盛包扎止血。

力羊安来到清美身前，见清美尚有呼吸，猛踹清美的伤口。鲜血如泉涌一般，从枪眼里涌出来。

“死共党婆子，你本事不是大吗？起来打我呀！起来打我呀！”力羊安一边踹着，一边骂着。

“爷，你这是做啥？人都死了，何必再糟践她？”力数仁走过来，说。

“混账！你这是妇人之仁！你要是不改了这个毛病，早晚有吃亏的那一天！”力羊安瞪着力数仁，大声说。

力数仁虽是长子，且家里的事务，也已经接手管理。但对父母，依然尊敬孝顺。见力羊安火，力数仁连忙应诺，让人把清美的尸体抬走。